第28章(1 / 2)

這時候我心裏麵就有些發虛了,因為我總覺得這個院子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給人的感覺就是四麵八方都有眼睛盯著我,隨時可以跳出來幾個大高手將我就地正法。

房間裏坐著個老頭兒,古稀年紀,穿著黑色的中山裝,戴著厚厚的眼鏡,正在看書。

梁主任和洪亮帶著我到了房間後,很是恭敬的對著老頭兒說:“青老,人帶到了。”

青老這才抬起頭,說:“洪亮你們忙去吧,梁主任留下。”

洪亮和另一個壯漢點點頭,轉身就走,可是在轉身的時候,洪亮卻給了我一個眼神,像是安慰、肯定,又像是鼓勵加油。這個眼神使我感到很奇怪,洪亮和我素不相識,幹嘛要鼓勵我呢?

除非他很了解我,也了解我做的事情,並且私下裏肯定了我的做法——他們知道了李銘的死因,這個推斷立馬讓我斷了抵死不招的念頭,因為洪亮都能這麼了解我,那麼眼前的老頭子肯定就更加清楚,而梁主任對我的厭惡情緒也找得到出處!

不過,除非他們點明了是為李銘的死而來,否則我是不可能主動說這個問題的。

“年輕人不錯,挺精神!坐吧!”青老衝著我點頭。他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給人的感覺是想要靠近他,又覺得他很威嚴,不過他的話我聽了也就忘了,因為這種人誇獎人,總是隨口就誇,就跟我們打招呼問“吃了麼”差不多。

我順著青老手指的方向,找了個椅子坐下,微笑著說:“您好,我聽說您找我來,是想要詢問我一些事,你們都是公職人員,我應當配合,所以如果有什麼想問的,請問吧。”

青老深邃的眼睛看著我,微笑著說:“不急,來,喝口茶。”

梁主任從旁邊的立櫃裏拿了個茶杯,又取出些綠茶來,用保暖瓶裏的開水泡好了茶。我伸手去接,她卻沒有遞給我,而是直接放在我麵前的茶幾上,轉身就站到了青老旁邊去。

我也不去端那杯茶,而是站起身來,對著那個梁主任說道:“你要是不想給我倒茶,可以直接說,用不著惡心我!我自己會倒!”

說著,我直接走到立櫃邊,重新倒了杯茶,端著茶坐回自己的位置。這期間,梁主任想要攔我,被青老一個眼神止住了。

青老等我重新坐下,這才開口:“心思澄明,不卑不亢,你很不錯!”

我沒有開口,而是看著青老,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誰知青老擺擺手,說:“梁主任,你來問吧,我喝口茶。”

梁主任立刻取出一隻錄音筆,打開後放在我身前的茶幾上,又取出一個筆記本,刷刷刷寫了個抬頭後,發問:“姓名?”

我看見她在筆記本上的抬頭寫的是“訊問筆錄”,心裏立刻不爽,同時也更加擔憂起來。我指著她的筆記本說:“你寫錯了一個字,這裏是‘詢問’,不是‘訊問’。”

詢問主要是針對了解情況的當事人、第三方進行發問,而訊問則主要是針對犯罪嫌疑人發問,所以它們的區別很大。

梁主任冷冷開口,說:“沒錯。我問,你答,不要耽誤時間……姓名?”

我指著“訊問”兩個字,說:“你們說是找我詢問情況,我才跟你們來的,如果你要訊問我,起碼也要在我被逮捕之後才可以。你不改,就先逮捕我吧!”

梁主任突然將手裏的英雄牌鋼筆一摔,指著我喝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被她嚇了一跳,隨後就開心起來。

開心的方法有很多,在我看來,最直接的就是讓敵人難受。我是一個喜歡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這一點我不爭辯。

“要打還是要罵,都隨你。”我說,“但是什麼程序都沒有,一來就要訊問我,這跟私設公堂有什麼分別?我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你,但是我說的很清楚,要麼現在就逮捕我,明天盼我死刑都行,要麼就收起你那副臭臉,老子不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