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出來吧,女??(1 / 3)

佛門語:起心動念,即有生死。

這是佛門對生死的態度,生死不是生命的開始和終結,不是兩個靜態的節點,而是時時存在,處於階段性的、變易的。

《佛說四十二章經》裏有個故事,說佛問沙彌,人的生命有多長?一個沙彌說有幾天,一個說有吃飯飲茶那麼久,最後一個說人的生命在於呼吸之間。佛否定了前兩個,說你們還不懂,然後對最後一個說:你已經明白了生死。

因為最後一個沙彌說出這話,才算是明白了佛門對於心念的看法:呼吸之間,人可以有很多念頭,當你湧起一個念頭,而它又消失了,你就已經經曆了一次生死。

生即有滅!一念死生!

我為什麼想到這些呢,這些東西是以前偶然看到,又沒有用心記憶,此刻卻被我清晰的回想起來。或許是人的求生本能太強大,將我腦子裏深藏的記憶給挖掘出來。

此刻,在主墓室中突然出現的巨大的威壓之中,我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純粹的惡念,冥猴屁股下的生佛閉上了眼,旁邊的死佛睜開眼後,這股惡念便越來越強大,初時像冰雪融化,而後彙成涓涓細流,再成為小溪,然後變成大河,最終如汪洋大海,勢不可擋。這一切發生的無比迅速,每一個階段卻有著明顯的區別,可以感知。

“好純粹的惡!”豐紀誌驚歎一聲,然後將自己的反曲弓放下,不再去射那隻冥猴。在這股惡念麵前,那隻冥猴算什麼!而那隻冥猴兀自坐在生佛頭上,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們。

“完了完了,沒見過這麼凶的惡念,洪亮你還不快念經!等下我們幾個被迷了心,看你怎麼救!”甘良寬腦門子上全是冷汗,都是被這股惡念嚇的。

洪亮的臉色很不好,從這道惡念出現,他就再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站立著,閉著眼睛如老僧入定,仿佛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甘良寬的話沒有使洪亮行動,在並不寬敞的甬道裏,我們麵前是誰都沒有見過的生死佛,背後則被厚達四米的斷龍石阻擋,進退無路,唯有拚死一戰,而洪亮應該還有什麼力量沒有使用,被甘良寬寄予厚望。

正當我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的時候,洪亮突然移動到了我麵前,抬手就點我的腦袋。他的動作好迅速,我也不過是大致判斷他要點向哪裏,一點都來不及反應,甚至躲避的念頭都才生起,就已經被他點中。

比洪亮更快的,是一種疼痛。

剛剛看見洪亮動起來,那種疼痛就直接發生在我腦袋裏,我覺得自己的大腦一下子爆炸了,像是整個腦器官被人完整的取出來,然後放在了地上,而旁邊有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一屁股坐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隻是感覺到自己還存在著,似乎成了鬼魂,而我的大腦卻消失了。

直到……

洪亮的手指點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的大腦迅速恢複了知覺,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疼痛。

感覺上,那個壓著我腦器官的胖子屁股扭動著調整坐姿,而我的大腦則持續被碾壓。

“嘔!”

胃裏猛烈的痙攣使我嘔吐,我跪伏在地上,什麼都做不了,隻有身體本能的在清空體內的一切負擔。

洪亮對著我吼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昏沉的大腦這時候連聽明白洪亮在說什麼都很難,可我很奇怪的,竟然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嘔吐——這是動物的本能,在覺得危險的時候,通過排泄降低體重,以便逃跑。我的社會屬性卻沒有讓我拉到褲子裏,所以胃開始痙攣。

為什麼我總是在這種關鍵時刻想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這種信息,我知道了又能怎樣呢?我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眼淚流出來,和我吐出的苦水一起滴落。

耳邊嘈雜著,一片混亂。

模糊的視線裏,豐紀誌似乎和我一樣受到了傷害,他的身體後仰,眼睛無光瞳孔沒有了焦點,手向前伸出,像是要抓住什麼。

畫麵如同定格,在豐紀誌向後跌倒的同時,旁邊的甘良寬正坐在他的護身陣法中,而陣法的一角卻被跌倒的豐紀誌踢壞,甘良寬麵上剛剛好露出驚訝恐懼來。

洪亮呢?

洪亮雙手扭曲糾結在一起,組成一個非常別扭的姿勢,我如果做那個手勢,十根手指必須斷四根以上——他的手指間有一道紫光,初看是光芒,細看卻隻是虛空,什麼都沒有。

那手勢和紫光,想必能抵擋得住生死佛吧,我這樣想。

念頭一動,定格的畫麵立刻就繼續起來,豐紀誌重重倒在地上,甘良寬伸手去抓他,想要把他拖回陣法裏,而洪亮則爆發出一陣炫目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