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趙容息將齊國新主即位,東州兵營巡查等事一一奏稟,於遇刺一事,卻是隻字未提。
梁王在金座之上,聽著容息述職,也隻是微笑點頭,不作他言。待退了早朝,才讓身邊的宦官,引趙容息去了韶聖宮大殿。
容息步入韶聖宮時,梁王已褪去朝服和冕旒,換了明黃常服,在正殿主位上坐著,等著容息的到來。
“君上萬安。”
梁王揮了揮手,他身側的宦官便帶著殿中眾侍退了出去。
“這裏沒有旁人,無需拘泥這些虛禮,起來罷。”
“謝君上。”
“此處沒有君上同臣子,息兒,你過來。”
梁王說著,朝容息招了招手。趙容息看著他,應聲道:“是,舅舅。”
梁王收回了手,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你這孩子。”
趙容息走到梁王近前,梁王看了看他,道:“你離京兩月有餘,瘦了。身上的傷,可都好全了?”
“謝舅舅關心,都已大好了。”
“那就好。刺客的幕後主使可查清了?”
“都是訓練過的死士,沒留下半點線索。”
“沒留下半點線索?”
“是。”
趙容息淡淡地回答,梁王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點變化,但趙容息臉色平靜。
“息兒,刺殺朝廷重臣,又是手握兵權的王爵,你該知道,這罪若是下來,會是什麼後果。你可有懷疑的人?”
趙容息看著梁王的眼睛,搖了搖頭,道:“與趙家積怨的人不在少數,與臣有仇的更是數不過來。若都要懷疑,怕都隻是無用功。”
“那你可有什麼打算?”
“沒有。終歸他們沒能殺死臣。”
“息兒,朕給過你機會了,你既然不要,那此事,朕可就算他翻篇兒了。朕最後問你一次,行刺之事,你真的不打算細究下去了?”
“是。”
梁王看容息神色堅定,笑著點了點頭。
“那便說說別的事。朕聽孟公公說,叢叢也入宮了,此時正在瀾姬宮裏頭。你們早上一同來的?”
公儀叢進宮一事,趙容息卻是不知,便如實回答。
“說起叢叢,她的那個孩子,如今多大了?有四個月了吧?你可有什麼打算?雖說她自小長在趙家,大家都當她作趙家的媳婦了,可畢竟不曾過門,這樣無名無分地伴在你身邊,終是不妥。”
趙容息卻是不應聲。
梁王便繼續道:“不管怎麼說,孩子都生下來了。娶她進門,是遲早的事。你這樣拖著,也是無用的。朕知道,你對叢叢沒那種情分。可這婚姻之事,大多數時候,並不需要情分這種東西。往後,若是遇上心儀的,再納進門來也不是不可以的。”
趙容息看著梁王,淡漠地說道:“像君上同程後和瀾妃娘娘一樣麼?”
梁王沒想到趙容息會搬出她們來,愣了愣,半晌,才道:“是。”
“臣不願。”
梁王皺了皺眉,道:“已經一年了,息兒,你還是不願放下嗎?”
趙容息垂眸,半晌才道:“臣已經放下了。”
“已經放下了?可朕聽聞,你這回又從齊宮裏帶回了一個姑娘,還是個醫女。”
“是。”
“這就是你所謂的放下了?”
“這是最後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