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霆看著不發一語的墨昀阡,忍不住問道:“六爺對付瑸之事有何想法?”
墨昀阡瞥了他一眼,拿起扇子在他麵前晃了一晃:“現在膽敢試探起小爺我了?”
衛霆幹幹一笑,“下官哪敢,哪敢……”
墨昀阡也不與他多語,深知眼前這小子和他耿厚的外表可不甚相符,肚子裏彎彎繞繞多了去了,不然哪能單身獨鬥,以剛過弱冠的年紀在大理寺謀得了主簿這一職位。也就三哥能降住他,別的人在他手裏隻有被坑吃虧的份,跟沈曼婷那丫頭倒是誌趣相投,啊,不,臭味相投。
衛霆這下笑得更勉強了,心想這位爺也是個精明的主,不然哪能隔著肚皮看出他的心是紅是黑來。不像別的人給他的評價不就是憨的可以,就是傻的可愛。
“付瑸犯的罪,按律可當滿門抄斬。可是付小姐她……”衛霆以前跟這位付小姐其實並無太多交集,也說不上印象如何,隻不過她這次算得上大義滅親地說出這一驚天秘密,倒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墨昀阡一聽心更沉了。
說實話,他的心裏也在搖擺,如蘭和付家,總歸是綁在一起的,若是懲治了付瑸,如蘭則亦連坐當誅,可他又怎麼能放任她不管?
而三哥,此時怕是比他還要糾結吧。
第二天,衛霆接到了墨昀壑的指示,暫時勿將付瑸之事告知其他人,另派暗衛對付瑸和付府實行嚴密監視,除了必要時刻擒拿付瑸外,其他付府任何人不得傷害。
衛霆拿到密信,心下了然,隻輕歎了聲,隨即便去安排了。
*
夜晚。付府。
黑衣人輕聲落地,對著前方身著鬥笠披風的人一拜。
“主上。”
那人轉身,卻是一個女子。
“朝廷要怎麼處置付瑸?”女子聲纖調細。
“朝廷目前並無決斷,似是不知此事。不過……晉王那邊,已派出大批暗衛監視付瑸,屬下認為,晉王欲以之為線索,追查我門。”
“晉王……”女子輕聲念出。許久,她才複又緩緩道,“你們暗中觀察他們的動向。若是發覺不妥……即刻殺了付瑸。”
“屬下遵命。隻是,主上為何不現在動手。若讓晉王查出付瑸隻是個替罪羊,屬下隻怕,主上會有危險。”
女子勾唇淺笑:“不。那個人,我還有用處。”
——
這幾天有人過得憂心忡忡、煩擾不斷,有的人卻樂得逍遙,無比自在。
阮國公府。
“死慕安,你去哪兒啦,快給我出來!”阮家後院一女子氣呼呼地遍地尋著,找著某個罪魁禍首。
下人們跟在身後攔也不是,追也不是。
遠處樓台上,兩男子並肩而站,哭笑不得地看著這一幕。
“大哥,霜兒從蓬山回來之後舉止算得上端莊了吧,怎麼一下子又成母夜叉了呢?當初把她送到山上去,不就是想斂斂她的性子,這下看來,明樊先生的名號卻也不完全名副其實。”阮慕南搖頭無奈道。
阮慕笙對這個妹妹也是沒辦法,不過他倒是看得開許多:“霜兒開心就好,那些虛禮什麼的,不在乎也罷。”
“我們在家寵著她倒無所謂,以後她嫁出去了,她的夫家可未必能容忍,倒時候吃虧的不還是她。”
阮慕笙看了他一眼,一貫麵無表情的臉鬆動了一下,似乎很是讚同,想了想,道:“那就別嫁了,放在府裏養著吧,養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