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墨昀壑不是那種能忘記正事的人,再過了些時候,等他身體內的氣息不再亂竄時,他睜開眼睛,已是眸色清冽,轉而對著華霜道:“我們該去尋那銀狐了。”
華霜看他麵色不再那麼蒼白,也點點頭:“不過這銀狐蹤跡難尋,要找到恐怕還得費些時候。”
突然間,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驚喜道:“你不是會那什麼以音馭獸嘛!吹兩聲笛子說不定就能把銀狐給引來。”
墨昀壑聞言卻看向她:“你怎麼知道我會以音馭獸?”
完了。華霜在心裏哀歎,恨不得捶自己的腦袋。作為阮華霜的身份她當然不可能知道,可是在北境的阮阮,卻是知道的。
她有些不敢看向墨昀壑的眼睛,生怕他看出些什麼,隻好打著哈哈:“傳言嘛,傳言。”
好在墨昀壑沒想著深究,隻是在深深看了她兩眼後,便幹脆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沫。他跨開步向前走去,沒回頭對著後麵還自我鄙視的某人說道:“還站著做什麼,跟上!”
華霜瞬間化身聽話的小媳婦,亦步亦趨地追了上去。
墨昀壑和她在一處高地停下,還沒等她返過神,墨昀壑已經從袖中拿出了骨笛,盤坐了下來。
華霜知道這時幫不上什麼忙,於是也跟著坐在他的旁邊。
可墨昀壑似是有什麼顧忌,笛子到唇邊又放了下來。
“過會兒若是有什麼意外,保全自己最重要。”想了想,他說。
又是這一句。
上一次被太子妃關起來後,他找到她,說的就是這樣一句。然後就是接下來一個月的疏遠。這一次呢,他又在想什麼?是不是這樣說完後,又會是形同陌路的決絕。
她突然發現,原來他一直在盡力將她隔除他的世界。而這種感覺,很不好。
“為什麼呢?我們兩個起碼是……夫妻,現在還是夥伴,難道非我要把你一個人丟下,自己逃跑才對嗎?”華霜悶悶地說。
墨昀壑看了她一眼,心說這丫頭真不知好歹,不知道自己是怕她待會兒被凶獸所傷,才叮囑她要保護好自己,現在她又是在鬧什麼脾氣。
華霜看他愈發“陰暗”的模樣,心道這人真沒風度,沒看到女生都這麼主動了,還擺出這麼一副惡狠狠的模樣,生怕別人靠近他一分半分。
兩人心思不同,各懷疑慮,但大事總歸是要緊。
華霜嘟著嘴在旁邊畫圈圈的同時,墨昀壑已然吹響了笛子。方圓幾裏內,頓時響起了悠揚綿長的笛聲。
不知是不是錯覺,原本靜寂的雪原竟隱隱有了複蘇之感。
華霜不自覺地站起身,從高處俯瞰著底下平原。遠遠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移動。不,它在向著他們,奔來。
銀狐。
“墨昀壑。”她扯扯他的袖口。
墨昀壑也站起,抬眼望了去,確認之後將骨笛收回袖中,淡淡道:“慌什麼。是銀狐。”
“可是後麵……”她指了指。
黑壓壓的一片。
“嗯。銀狐出現的地方,就是這樣了。方才讓你保護好自己,居然還一副不情願的模樣,現在知道害怕了吧。”他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