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兩種人你不需要為他們生氣。”華霜淡淡笑著。
“嗯?”田杏歪著頭不明所以。
“第一種是不值得的人,和他們生氣,隻會傷敵分毫,自損無數。第二種則是——不能與他們生氣的人。”
“不能生氣?難道越王爺他們是小姐不能生氣的人?”田杏嘟著嘴弱弱問道。
“嗯,也許吧。但小姐我現在真的一點不生氣。況且這件事本就是我自己發起的,他們頂多算是不赴約,大部分的責任還是在於我。”
“可小姐原本是好心邀請,越王爺不想來,大可事先知會,也不必讓小姐白跑一趟了。”
華霜沒有答,依舊淡笑從容。雪花朵朵落在她的白色狐裘上,襯得她的麵容更如出水蓮花般俏麗。
作為墨昀壑的妻子,作為晉王府的王妃,她應該做這些,也做了這些。
所以,沒有來又怎樣,對得住自己的心,就夠了。
過了大約一刻鍾,馬夫還沒有將馬車給牽來,田杏便在心裏暗暗罵道,這沒效率的老頭子,動作怎麼這樣慢,不知道小姐在這裏等得時間長,身體要受不住的嗎?
她跺跺腳,對著臉色被寒風吹得有些淺紅的華霜道:“小姐,奴婢去瞧瞧那馬夫,別是在馬廄裏給睡著了。”
華霜點點她的額頭,笑罵道:“你這丫頭,腦子裏整日都想些什麼?不過你還是去尋一尋吧,咱們也需得早點趕回王府。”
田杏走後,華霜順著路上馬車軋出的印子慢慢踱著,心思有些飄忽。突然間,雪白的地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她猛地一驚,就著從聽雨樓裏透出的點點燭光,回過頭去。
田杏來到酒樓後麵的馬廄,那裏一小盞燭光還在輕輕搖曳著,不過很是安靜,似乎沒有人。她走近一看,自家的馬車還在那裏,心道果然是那馬夫給偷懶了,於是氣衝衝地想尋回去找到那老頭兒好好給教訓一番。可是剛抬腳走了幾步,她突然停了下來,看向絆住自己腳的……那隻手臂。
——
亥時。
墨昀壑正在書房查看從刑部帶回的公文,最近刑部加上戶部的各種公文折子很多,讓他不得不帶回王府來,經常看到深夜才結束。口渴時拿起手旁的杯子,杯中的茶早已涼卻,他皺皺眉,還是給喝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給前些日子主院送來的那些湯給慣壞了肚子,往常這麼喝下去本沒有事,現在卻隱隱覺得肚腹有些發緊難受。他屏氣調息了一會兒才算緩解了些許。
“叩叩叩——”屋外有人敲門。
墨昀壑已經吩咐過不許人來打擾,管家辦事穩妥,必不會讓無關人等靠近,現在這時刻前來,想必是有急事,於是他沒生出不滿,答道:“進來。”
管家七叔小跑著進了來,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和雪花。遇上這屋裏的溫暖,他一時不適應,嗆到喉嚨裏咳了兩聲。
“七叔,何事如此緊張?”
七叔努力壓下咳嗽,躬身答道:“爺,今日王妃出府,現在這時刻還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