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歎了一聲,這個兒子,看來也不是個省心的主。但他還是淡淡說道:“新春將至,朕擬大宴朝臣,派送糧物於百姓,從而與民同慶,你說可好?“
墨昀壑頓了一會兒,繼而說道:“父皇所說有理。不過近年來國家征戰,又有天災導致糧食收成低於往年,國庫已然瀕近空虛。況且北境南國還虎視眈眈,不知明年開春會不會趁時擾亂邊境。凡此種種,現下萬不可勞民傷財,因而兒臣以為,派送糧物給百姓確實造民福祉,但宴請朝臣,還是從簡的好。”
皇帝沒有馬上回答,周圍也都靜寂開來。
方才皇帝輔一提議,下麵響應的人不少,為首的便是太子。太子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已從那時的失意中走了出來。那時候勸他的人很多,且他又不笨,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即使他現在失了這些權力又怎樣,隻要他還是太子,那麼,皇位遲早有一天還是他的。待到他坐上那個位置,今日給他不痛快的這些人,一個個便都能給除去,所以,現在的他不必失望,更不用著急。
皇帝年事已高,和所有的建國皇帝一樣,都認為勞碌了這麼多年,該是享受的時候了,所以才提出個大宴朝臣的提議。這個時候不順著這個皇帝的意思來,皇帝不高興,也必定給這人不痛快。
這時候,太子一黨的人都緊等著看笑話,看最近春風得意的晉王怎麼給皇帝訓得灰頭土臉,好給他們狠狠出一口氣。
墨昀阡則在旁邊著急得很,也在後悔剛才為何沒有提醒三哥一聲,現在也沒有任何辦法,弄成現在這個僵局。
反觀當事人墨昀壑,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代表些什麼,又將招來什麼,周圍那些複雜的目光,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龍椅下的白玉階,連表情也絲毫未變。
皇帝的表情似乎僵愣了一瞬,然後,在所有人的期盼擔憂中,緩緩道出:“好啊,好!晉王所說才是朕心中真正所想。想當年,朕集結天下豪士,推翻前朝,建立新國,為的,就是救萬民於水火。現在天下未定,怎可又為了私利而損害百姓利益。方才提議之事,就依照晉王的意思來辦,同時朕任命晉王做派糧和準備宴會的監督之人,務必替朕將此事辦好。”
“兒臣遵命。”
下朝之後,太子的臉色很是慘淡和不甘。
墨昀阡依舊隨在墨昀壑的身旁,待到一群惺惺作態的人走後,十分高興地上前道:“三哥,父皇現在對你可謂是言聽計從,看到太子的臉都成什麼顏色了。哈哈,如果不是他溜得太快,本王爺必定上前跟從前他的做派一樣好好嘲諷一番。”
“六弟。”墨昀壑本麵無表情地聽著,這下突然停下了腳步。
墨昀阡不解地回頭看他。
“昨晚,你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