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杏從晉王府趕了來。
一見到華霜,小丫頭就哭著撲上來,緊緊抱住她家小姐的腰腹,內疚道:“小姐,是田杏不好,是田杏害的小姐被抓走。”從華霜失蹤的那一刻始,她的心不僅占據著擔憂和恐懼,還有無盡的愧疚與自責。當初若不是她離開了小姐的身邊,說不定小姐就不會被綁架。
華霜有些吃力地抬起胳膊,輕輕撫了撫她的發,微微笑道:“傻丫頭,若當初你不走,說不定連你也逃脫不了。況且那歹徒那麼厲害,你沒有武功,自然也救不了我。莫要哭了,待會兒被我二哥看見,會說我欺負你的。”
“小姐!”田杏聞言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看向她,帶著絲羞惱的嗔怒。
華霜則繼續笑了笑,以這小丫頭的心思,看來也並不是二哥一廂情願罷。
中午的時候,家裏的下人送來飯食,華霜受傷喝極苦的藥,胃口有些差,看到便並不想多用,田杏卻不依,硬是讓她吃了一些。
“小姐,即便是不想吃,也要為了身體著想。您在這裏,有老爺和少爺們的照拂,怎麼也要比王府裏的那個女人要好得快些。”田杏邊拿來絲帕給華霜擦拭嘴角,邊有些不豫地撇撇嘴道。
華霜一愣。以為可以避免的那些,原來隻要稍一觸碰,還是依舊鋪天蓋地地襲來。
“小杏兒,府中的付小姐……怎麼樣了?”
田杏恨恨回道:“聽王爺那邊侍候的媽子們說,那付小姐隻不過就是受了驚嚇,卻像是受多大的傷似的,硬是昏迷了整整一晚上。早晨奴婢回來之前,還聽說……聽說王爺親自照顧她,一晚沒合眼。”
說罷她還偷偷看了眼華霜,生怕小姐聽見這些會難過。
華霜卻隻是稍滯一瞬,而後把手中的湯碗放下,淡笑著說道:“廚房煲的這燕窩不錯,惹得我胃口開了,你去再幫我乘一碗可好?”
田杏連忙應了,見華霜並無不快,她也稍稍安下了心,心道以後絕對不能在小姐麵前說王爺和那個付小姐的事宜,畢竟小姐身體有傷,若要康複地快,心情舒暢也頗為重要。
田杏離開後,華霜用沒受傷的左手輕輕撫上右臂,闔上了眼睛,心中說不清是苦澀還是什麼。從她回家到現在,墨昀壑沒遣一人來探問,卻在府中親自照顧付如蘭。她知道付如蘭是他心尖上的人,但是她畢竟也是他的妻子,或許這次對他的衝擊真的太大,讓他忘記了權衡利弊。他應該忘記了,若是將自己的正妃送歸娘家不管不問的消息傳出去,不管是在皇帝還是阮國公那邊,他要承受的壓力會有多大,甚至下一刻就是眾矢之的。或許他真的忘記了,在自己心肝被觸到的那一瞬,一切算計和謀劃,都已拋卻腦後。
可是墨昀壑,我不能忘記,我也不能不算計。就像不讓你拿兵符來換是算計,因為知道那對現在的你來說將會是預料不及的打擊和災難。還像救出付小姐一般,若是等你拿回兵符,綁匪也不一定放人,必須要下手為強也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