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卷土重來(二)(2 / 2)

“你的衣物每個月都有新的送來,不需要花氣力去補。借的針線在哪裏,給我。”他的緊張並沒有緩和。

付如蘭絞著手,但卻沒有如他所言將手中的東西交出。

“三哥,我現在都已經想開了,不會再做傻事,你不必為我擔心,真的。”

墨昀壑一聽猛地上前擒住她的手腕,高高舉起給她看,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肅厲:“看看你手上的傷,要我怎麼能放心?!如蘭,那時我發過誓,一輩子都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你也心疼心疼你自己,心疼心疼三哥,別讓我擔心了好不好?”

麵對他近乎低吼的責備,付如蘭並沒有害怕或是什麼,她隻是含著淚點點頭。

一個多月前做的傻事,不僅讓她手腕上多了一條猙獰的疤痕,更讓她和他之間多了一層戰戰兢兢的防備。

所以他才會同意讓她住進這個地方,也命人將屋中所有的刀具針剪都清理掉,不讓她再有傷害自己的機會。

“三哥,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再做那麼傻的事。我會好好珍惜自己,不讓你費心……”

遠遠望去,在一片盛放的蘭花的背景下,一嬌弱女子被擁入男人寬闊的胸膛之中,哭聲隱隱傳來,似乎隻要有彼此的地方,便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

——

晚飯的時候墨昀壑跟華霜說了朝堂上的事,包括皇帝任命他再次出征北上的決定。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他這次去並不是作為毫無實權的閑散王爺,而是真真正正的戰場將軍。

華霜聽後停下手中動作,問他:“父皇可說何日出發?”

“五日之後。”

華霜點點頭,拾起筷子,繼續吃。

墨昀壑卻還是沒動,她難道沒有其他的話要問他?

可看她如常吃飯的樣子,還真是沒有打算在這個話題上跟他繼續說下去,於是他也不再談,隻是夾菜的動作稍重了些。

不久,華霜吃飽,結果丫頭遞過來的幹淨的布巾擦了擦嘴,然後起身道:“我吃好了,王爺慢用。”

她走後,墨昀壑也不再吃,似是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召來七叔問話:“王妃今日可有什麼異常?”

七叔仔細想了想:“回爺,王妃今日並未出門或者見客,沒有異常。”

墨昀壑點點頭,也沒再多問。

回主院的路上,華霜抬頭看了看高闊的夜空。

星光點點。

真美。

她的手伸入袖中掏出一件物什,借著月光細細看了一番。

或許,她該做些什麼。

——

沈曼婷將酒醉的墨昀阡送回越王府。

一路上,醉的得不知東西南北的某人一個勁兒地往她身上蹭,還說些不著調的胡話。一會兒說他長得帥,一會兒又說他琴彈得好迷死千萬女子,最後還說他心有遠大抱負隻不過一直不爭不顯。

沈曼婷被他搞得一頭倆大,使出渾身解數才將比她高大太多的男人給扔在座位上,睡覺。

轉眼王府已到,馬夫在外麵提醒。

沈曼婷看了眼靠在她肩膀上熟睡的臉龐,突然有些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也是,從小到大,真正屬於他們兩個的時間一直很少。

她的手不自覺觸上他的俊臉。

他的眼睫很長,鼻子很挺,嘴唇的弧度很性感。

她一笑。平日雖不承認,但是細看,他真的還是有自戀的本錢。

墨昀阡突然哼了一聲,嚇得沈曼婷忙將手縮回來。

他嘴裏還迷迷糊糊喊著什麼。

沈曼婷湊過耳朵,才聽清楚他說的話。

“如蘭……如蘭……”

苦笑。放手。

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這次也不例外。

她讓馬夫幫著把他帶下馬車,然後府外的侍衛就跑過來接過酒醉不醒的自家王爺,兩個人架著他的肩膀走進府門。

最後,大門緩緩關上。

馬車的布簾也同時落下。

“小姐,現在要回府了罷。”馬夫輕聲詢問。

沈曼婷應了聲,然後就感覺到馬車開始行使。

她微微閉了閉眼。

知道他不開心有什麼用,特地跑去非雨樓、點上他喜歡吃的酒菜有什麼用,陪他一整天看他笑聽他說有什麼用,為他心疼心痛……有什麼用。

他的眼中隻有付如蘭,從來都是。

但驀地她又笑了。即使這個認知在她的心裏明明白白地存在,可她還是忍不住想為他做些什麼,想讓他不那麼寂寞,想讓他一直——那麼恣意痛快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