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進城後,城中所有的百姓夾道歡迎,更是添了他的威風。他在高頭大馬上揮著手頻頻示意,臉上的得色如何也掩藏不住。
旁邊墨昀壑嘴角淺勾,未有任何的動作。倒是有人忍不住跟他低聲道:“大帥,太子這派頭倒是足,隻是不知打仗的功夫到底如何。”
墨昀壑沒看他,隻道:“少說話,總歸不會有什麼錯處。”
那人一聽,忙退了回去。
太子最終抵達帥營後,很快提出要召集所有的將領商討戰事。
看他意氣風發誌得滿滿的樣子,墨昀壑頓了下,沒多說,直接轉過身按他所說吩咐下去。
華霜聽見動靜從裏麵出來,她一身素白衣衫,款款身形靜立在那裏。看到太子,她似乎怔愣了下,而後馬上上前行禮。
“參見太子。”她行的是王妃之禮。
太子眼睛似乎一亮,忙伸手將她虛扶起來,道:“弟妹不必如此多禮。”
華霜淺笑著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觸碰,退到墨昀壑的身後。
墨昀壑嘴角微微一勾,看向太子。
太子的麵色有些收斂,不過並未表露地太多。他一掀衣擺,帶領手下大跨步進入帥營。
會議商討的主要是對抗烏軍的策略戰術,太子一行主張急攻快打,力求不日之內將烏軍趕出霖國邊境。墨昀壑這邊則提出繼續對峙,而後尋找合適時機再行出擊。
太子聽完諷刺地看向墨昀壑:“三弟,打仗不能太過保守。以前就是你太過優柔寡斷,才會讓我霖軍近十萬將士枉死沙場。”
墨昀壑臉色凝住,卻沒反駁,隻問向場中其他的將領:“各位將軍意見如何?”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這一太子一王爺的交鋒,他們站在哪一邊似乎都有些欠妥當,怕日後另一方會找來算賬,於是誰也不敢鬆口。
或許是知道他們為難,墨昀壑並未接著繼續問下去,而是再看向太子,道:“太子殿下,打仗也不僅僅靠的是魯莽之勇,必須要有全盤的謀劃,否則折損的士兵絕不止現在這般。”
太子嘲弄更甚:“三弟的意思,是本太子莽撞無知了?”
墨昀壑眼睛一眯,未答。
氣氛一時有些僵滯。
這時華霜出來打圓場,道:“兩位爺先莫要著急,可否聽臣妾一言。烏托人狡詐多端,若要取勝,就少不得多費些心思。臣妾知道兩位爺都是為了能打敗烏軍,但爭執解決不了問題,倒不如達成一個共識,也可集中全力對付烏軍。”
墨昀壑聞言看向她,眼裏有幾分柔色。
太子的語氣也緩了下來,視線定在華霜身上,問道:“晉王妃還有何高見?”
華霜淡淡一笑,接著說:“向來兩家之言難有同心。依臣妾所想,全軍上下應有一人做統帥,其他人都按令行事,如此既可減少麻煩,又能凝聚軍心。”
墨昀壑還未表態,太子先道:“晉王妃所言有理,隻是這統帥人選……”
華霜瞥了墨昀壑一眼,道:“太子受父皇重托而來,這統帥之位自然是由太子擔任。”
太子心裏一喜,但表麵上還是問了墨昀壑一句:“三弟意下如何?”
墨昀壑似乎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華霜,然後沉聲道:“就如此定下罷。”
會議散後,太子留下不少人在帥營內繼續商討,墨昀壑則和華霜一起回了小院。
回去的路上,華霜忍不住低聲揶揄了他一句:“想不到晉王爺也有這麼一天,如此之……淒淒慘慘戚戚。”
墨昀壑抬手將她攬入懷中,在她耳邊輕吐:“有夫人陪為夫一同淒慘,倒也是人間美事一件。”
華霜對他這般“肉麻”倒也見怪不怪,隻翻了個白眼不予置評。
進入小院之後,華霜先伺候著某位爺脫下衣裝,給他端上茶送上書,而後自己去了小廚房去搗弄一些食材。折騰了這麼久,兩個人都沒有用飯。
期間還有人來請過墨昀壑去帥營參加太子的接風宴,被華霜婉言拒絕了,理由是大帥身體不適,恐難赴宴。
通報的人走後,墨昀壑才開始“責問”華霜,哼聲道:“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力,敢替爺自作主張。”
華霜對他的話根本充耳不聞,她轉身把一盤青菜端到他麵前,再把一碗米飯塞到他懷裏,用下巴點了點,道:“王爺的晚餐,請慢用。”
墨昀壑無奈憋屈地拾起筷子叼了根青菜填到嘴裏,嚼的很慢,神色還有些憤憤不平。
“不讓爺去接風宴,竟然還隻讓爺吃這些東西。”
華霜又氣又笑,感情他一直還惦念著那些所謂的珍饈佳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