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霜乖巧地靠在父親的肩頭,聲音嬌嬌的有些軟糯:“我回來一趟哪還需要什麼大張旗鼓地準備呀,還住以前的霜居就好。倒是爹爹您,生辰這麼大的事,做女兒的怎麼可能不回來?”
“晉王他可有什麼異議?”阮國公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
華霜心裏一噔,聲音卻還是輕快:“沒有,他很支持,還交待我千萬陪得您老人家開心。呶,那邊就是他讓我給您帶的賀禮。”
忙有下人將東西遞上。
除了華霜選的那套白玉棋盤,還有各色上好的古玩字畫。這些都是墨昀壑吩咐七叔準備的,他既然自己不過來,但禮數總不能丟。
阮國公雖不見得多喜愛這些東西本身,但僅僅是晉王送的這一條,也足以讓他笑的眉開目展。
阮慕笙和阮慕南還在當差,所以需得到日落時分才能回府。
慕安這時還在府中,和阮國公多聊幾句之後,華霜便趕去了慕安的院子,打算找他相談兩句。
半年之前還追在她後麵跑被他修理的小孩子,這次再一見,華霜幾乎都要認不出他。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的個子長了很多,身上壯實了不少,臉色也不似以往那麼秀氣,皮膚是健康的麥色。打眼望去,現在的慕安,已經長成了一個男人模樣。
“慕安。”連華霜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有些許的顫抖。
阮慕安正在讀一本兵書,聽到華霜的聲音,忙回過頭,有些驚喜地喊道:“三姐。”
喊著便跑到她的麵前。
華霜便不由失笑。
麵上確是長大了,但心裏卻還是存著幾分孩子氣。可即便是這樣,她心中的激動和感動依然未減。
慕安,她的慕安,母親的慕安,終於在多年之後長大成人。想起九泉之下的母親,她想,母親現在應該和她一樣,心中都是寬慰和欣喜了罷。
“在看什麼書這麼專心?”坐下之後,她瞥向他手中的書。
阮慕安有些泄氣地說道:“這是師父給我布置的功課。我因要回來給爹過壽辰,便向師父請了幾天的假,他這老頭子,竟然給了我幾十本兵書回來讀。我哪讀得完呀!”
沒等他說完,華霜先敲了他的頭一下,“沒大沒小,怎麼稱呼你的師長。”
阮慕安暗裏有些委屈地癟癟嘴:“他就是個老老老頭子嘛……”
華霜便拾起他的書來看,上麵寫的是些戰史和戰例,還有作戰的心得手法,目測是本珍藏的好書。看來慕安的老師是想把他培養成有軍事雄才的將領之士。
可以往阮國公的做法……
她合上書,狀似隨意地問道:“爹知道你看這些書嗎?”
慕安答:“早前就知道了。爹本來看到這些書臉色不太好,但久了之後知道這是師父的意思,便就由著我看了,並未多阻攔。”
華霜點點頭。
看來爹的心病確是還在,隻不過消減了一些。
晚上,一家人終於聚在一起。
想起上一次同坐一處,還是在過年的時候,一晃這麼長時間過去,每個人的心裏便不覺生出些感歎。
席間,阮慕南問了句:“霜兒,晉王今日為何沒有和你同來?”
華霜的手一頓,而後淡淡笑著說道:“他的公務繁忙,有很多事情要做,抽不出時間。”
阮慕南不以為意:“就算再怎麼忙,也不至於連頓飯的時間也沒有罷。據我所知……”
“慕南!”阮國公止住他,“吃飯!”
於是阮慕南不敢造次,乖乖地拾起筷子吃了起來。
華霜抿了抿嘴,也夾了菜填進嘴中。
吃完飯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品著香茶。
阮慕南和阮慕安都是好動之人,活躍氣氛的任務便都交在他們的身上。
剩餘的人,華霜輕笑著聽兩人侃侃而談,偶爾還站起身為阮國公蓄滿杯子。而阮國公和阮慕笙則無較大的情緒變化,和往常一樣,麵色如沉。
華霜三人對他們這種表情早已見怪不怪,照例該說說,該笑笑。
屋內的氣氛很暖,很美好。
正當他們聊得正歡的時候,突然有下人跑進來,稟道:“啟稟老爺,王妃,各位公子,晉王爺駕到。”
他的話音剛落,墨昀壑已經一襲黑衣,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