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過才過了幾日,朝堂之內好像又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華霜聽到從宮裏傳來的消息的時候,驚詫地連手上的東西都差點滑了下去。
“此話當真?”她看向久未露麵的玉峰。
玉峰還沒恢複以前的身份,現在依舊是副毫不起眼的模樣。靠著七叔的幫扶,他進出這府內也算是如魚得水。隻是每天晚上像做賊一樣偷偷翻牆進來再出去,怎麼想都跟他暗衛統領的身份不想符合。於是他無數次地在心裏呐喊道:爺,這樣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扯遠了。還說華霜。
她秀眉蹙了蹙,有些心不在焉地接過丫頭給她撿起遞過來的東西。
玉峰躬身答道:“依照屬下打探來的情況,此消息的確屬實。且爺吩咐過,以後若收到什麼消息,第一時間也要來通知王妃。”
他,墨昀壑,為什麼這樣做。
華霜覺得自己的手緊了緊,同時收緊的,還有一顆心。
“這件事,他又怎麼看?”她需得知道些他的想法,才能為自己下一步怎樣做做出判斷。
“爺說了,王妃一切自己作主,他不強加幹涉。”玉峰想了想,回道。
華霜並不是不相信他所說,隻是這事情有些太過反常,反常到都不像是墨昀壑能做出來的事。因為以往的他雖然對她特別,但絕沒有到知無不言的程度。
知道從玉峰這裏再得不出什麼消息,她也不再多問,隻揮揮手讓他出了去。
傍晚,華霜再次來到了墨昀壑的書房。
思慮一天之後,她最終決定還是當麵來找他問清楚。就算真相不想如她想的那般,但知道了他真實的想法,比一個人暗自猜度要來的好得多。
以往他們之間就是因為各自存著疑心,又不肯輕易問出口,才會平白生出那麼多的誤會。且若真要一方做出主動的話,那便由她來罷。
這次進入他的書房倒是順利許多,若是忽略掉七叔那有些微妙的眼神的話。
華霜再看七叔時也有些不自在。那時候她真的有些被墨昀壑氣到了,為了進到書房,她便有些衝動地令人對七叔那樣做。七叔作為府中的老人,估計還沒人敢對他如此不敬,連墨昀壑平時也對他甚是客氣,而她這個來到王府不過半年的王妃,居然廣天白日之下那樣損了他的麵子。再深想下去,她覺得真的是羞愧至極。
不過七叔倒真沒有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甚至他心裏還有些高興,這麼多年了,王府裏終於有了個能掌事的王妃,以後可能再也不需要他為自家王爺操心,自己這把老骨頭也能好好歇一歇了。
而真正讓他擔心的是,爺和王妃都是這般不屈的性子,兩人碰到一起難免會有許多的矛盾,他在旁邊的時候還能勸解著幾分。可若他不在身邊,還真料想不到結果會是如何。
華霜便在他複雜的目光下快步走進了書房。一進屋,就發現某個人背對著她在看什麼東西。
她一時好奇,於是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墨昀壑早就發現她的到來,因此對她的突然出現也不感到意外,他甚至沒有轉頭就問道:“這件墨寶你覺得如何?”
華霜哪懂這些門道,隻搖搖頭說:“不懂。”
墨昀壑輕笑了一下,惹得華霜又有些惱怒:“你又在嘲笑我了,不許笑。”
迫於她的“淫威”,墨昀壑真的不再笑,隻是眼眉彎了幾許。他接著說:“這是從薑國運來的,上好的雲台沉硯,難得的好寶貝。”
“哦。”華霜簡單應了聲。反應她看不出,也不感興趣。
見她如此,墨昀壑也不再多說,隻輕撫了撫額,頗有些對啥彈琴的感覺。
華霜被他鄙視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時候充分發揮了自己“寬廣的胸懷”,不與他計較。而且她要來問他的那些事,她也都沒忘記。
她整整神色,認真說道:“你讓玉峰跟我說的那些事,我仔細想過了,六弟怎樣是他的事,但是曼婷那裏,我還是想別把她牽扯進來。她過的已經夠辛苦,我不想她再多受些苦難。”
墨昀壑聞言看向她,目光有些幽深:“你什麼時候與曼婷這樣要好?”
華霜輕歎一聲:“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墨昀壑冷哼:“淪落?倒是本王虧待你了?”
華霜立馬精神起來:“哪有哪有,我這是自說自話呢,別在意別在意。”
墨昀壑也不再跟她計較下去,他徑直走到桌旁坐下,手搭在桌沿,手指彎曲虛敲了幾下,說道:“曼婷那裏我自有打算。現在你與她的身份所限,不宜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