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一刻未停地隨著下人來到沈曼婷的住所,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女兒。
沈曼婷沒想到沈丞相居然連夜就這樣趕了來,原本她想的隻是讓仙酥居的老板去告知自己遇到了難事,讓沈丞相想想辦法暗中派些人過來替她解圍,卻不曾想到,沈丞相竟然不顧墨昀阡的身份,就這樣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爹……”她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沈丞相已經快步走到她的麵前,憂心萬分地問道:“孩子,讓你受苦了。”
沈曼婷看著後麵隨之而來的墨昀阡,又摸了摸自己蒼白至極的臉頰,勉力笑笑,道:“爹說哪裏的話,女兒在這裏很好,真的。”
沈丞相見她打算繼續隱瞞,擔心之餘又不免生出幾分的怒意,可是這麼多人在,而且墨昀阡到底沒有正麵與他起了衝突,於是隻能忍住怒氣,道:“不管怎樣,跟爹回家。”
墨昀阡的臉色終於漸漸斂了下來。
“不。”沈曼婷搖搖頭,“爹,我不回去。我既然已經嫁到了越王府,這裏便是女兒真正該留的地方,女兒不能跟您回去。”
“曼婷,你……”沈丞相又氣又急,狠狠一甩袖袍。
墨昀阡的神色稍緩了一些,他抬步也走了過來,在沈曼婷的身邊停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向沈丞相:“嶽父大人還是早些息怒,說到底是本王的不是。曼婷今日身體不適,本王原本想將她好好安置在府中靜養,卻不想招來嶽父誤會。如此,還望嶽父多多擔待。”
沈丞相豈會不知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可是看到曼婷偎在墨昀阡的懷中,看樣子是決心要留下來,做爹的又怎會強迫帶她離開。
“既然是如此,老夫也不便多過問。不過最後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王爺成全。”
墨昀阡和下人們離開之後,屋內便隻剩下沈曼婷和沈丞相兩人。沈曼婷捏著手,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沈丞相身旁,沈丞相則是一臉肅色。
“爹,女兒知道您一直擔心著女兒,可是女兒真的……真的不能離開。”
沈丞相搖搖頭,麵上浮起一絲無奈,道:“為父知道你喜歡越王,卻不曾想竟情根深種至此。曼婷,聽爹一句勸,萬莫陷得越來越深,否則,最後受傷害的,隻會是你自己。”
沈曼婷走上前去握住沈丞相的手,鄭重道:“爹說的女兒都明白,可是感情這事,哪能收放自如。不然,爹也不會在娘走了這麼久都未曾再娶妻。爹,女兒長這麼大還沒有為了一件事奮不顧身過,隻有這份感情,女兒還不想放棄。就像以前爹說過的那樣,即便傷痕累累,這世上有些事還是不能放棄。女兒想為此再多努力一回,再堅持一次。”
“爹能救得了你一次,怕是救不了你第二次。既然你明白其中艱辛,也決定要繼續走下去,那爹也不再多過問,爹隻希望,下次你遇到困難時,除了爹,還有其他你能依靠的人。”
“嗯。即便……即便越王不是那個良人,我也會保護好自己。我以後還要為您養老,陪你安度晚年呢,所以,我會照顧好自己,爹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沈曼婷將頭輕輕靠在沈丞相的肩膀上,像以往的許多次一樣,如小女兒那般撒著嬌。
沈丞相聽她這番話也感動十分,他拍拍沈曼婷的手,對她決定算是默許。
在這件事情上商定好之後,沈曼婷可沒忘記去找父親的初衷。
“爹,我前些時日聽聞國公府恐有大事發生,不知近日可有什麼反常?”沈曼婷問道。
沈丞相頗為意外:“阮國公前兩日抱病在府,皇上特許他不必再上朝,薪俸如常。不過這件事,你是聽誰說起?”
沈曼婷咬了咬唇,回道:“阮國公突然急病在身,爹難道就沒有懷疑過這其中蹊蹺?”
“既然你問出來,爹也就直白與你說,阮國公此番怕是與晉王爺一黨脫不了幹係。皇上向來憎惡結黨營私之人,若是為了阮國公偏幫晉王爺一事,倒是極有可能借此來打壓。”
“那國公府的人會不會有危險?我是說,會不會有人趁機對付阮家的人?”
沈丞相微微眯眼,稍稍拉開與她的距離,道:“阮家的安危,你為何如此擔心?”
沈曼婷如實答:“其實是女兒與三嫂,就是阮國公的女兒相交甚好,女兒深怕,阮國公出事恐會牽連到三嫂,這才著急請爹幫忙,看是否能有法子讓阮家安全度過此劫。”
“如今的朝堂已經不是往日的朝堂,很多事情,即便爹身為當朝宰相,也是身不由己。更何況,阮國公的事情,爹實在不宜插手。方才你說得到消息知道阮家有此一劫,究竟是聽誰所說,知道緣由,爹才能盡吾所能在關鍵時候幫襯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