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帝中毒的消息,墨昀壑也是頗為一震。
他的眉漸漸擰緊,問道:“現在調查之事可有何進展?”
華霜搖搖頭:“沒有。唯一有可能之人也已經被排除,現在根本沒有任何頭緒,不知要從何查起。”
“這件事還有誰知曉?”
“除了太醫和父皇身邊侍候之人,便隻有信妃知道了。不過信妃這次會盡力配合查找凶手,其他的勿需擔心。”
墨昀壑點頭,卻是靜默下來,似乎在思考些什麼。不久之後,他出聲道:“下毒的人此舉無非是有兩個目的,第一,置父皇於死地,第二,置父皇身邊的人於死地。”
華霜精神震了震:“置身邊的人於死地怎麼說?”
“父皇的安危影響國祚,隻要出了一點差錯,便要追根究底地找出謝罪之人,不管如何,父皇身邊的人,無論是宮女太監,還是有所牽連之人,都免不了受刑罰。嚴重的,甚至會丟掉性命。加害父皇的同時還能除掉不順心之人,當真算得上是一箭雙雕。”
“可是如何確定凶手要害另外的人,並且,要害的這人怎樣才能找出來?”
“仔細分析一下,如果父皇出事,第一可能被懷疑的人是誰?”
華霜想了想,捂住唇低呼了一聲:“是他!”
——
自從那日翠錦的“請安風波”過去之後,沈曼婷住的院子一直都很安靜。
以前便就沒什麼人來的地方,現在更顯得有些冷清。原因無他,那日她責罰翠錦的事又被添油加醋地在這府裏傳開了,她這嚴厲的形象也算已經深入人心。墨昀阡鐵定是對此不聞不問,且沈曼婷也不願主動辟謠,也因此這股流言很久還未散去。
吃完晚飯之後不久,沈曼婷覺得肚腹有些飽脹,許是方才吃的快了,現在才要難受。
她喚來丫鬟,便想著出去走走消消食,以免晚上睡覺的時候愈發難過。
不知是不是這院子待的時間太長的緣故,沈曼婷一看隻覺得更悶,便準備出院子走走去。
身邊的丫鬟聞言嚇了一跳。
沈曼婷笑了聲,問她道:“本妃出去走走也不成嗎?”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丫鬟嚇得差點跪倒在地。
沈曼婷知道這又是個被流言影響的例子,也沒再說什麼,隻道:“走吧。”
其實她們去的地方也不遠,但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居然這又碰上了墨昀阡的第二位侍妾,名喚雲檀。
雲檀這名字倒是不錯,且也鮮有聽說她的不是,沈曼婷心裏還是稍稍放鬆了些,待雲檀走進之後,細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見過王妃。”雲檀的禮數倒是周全得很。
沈曼婷見此也淡笑道:“雲夫人不必多禮。”
雲檀的美也有些與眾不同,若是說翠錦的美僅僅限於五官的突出,那雲檀給人的感覺就是周身都有種讓人舒服的意味。眉目清淡,談吐有度,頗有種大家閨秀的氣質在。
“早些時候婢妾便想著去給王妃請安,隻是近來身子不適,這才耽擱下來,還望王妃莫要見怪。”雲檀道。
沈曼婷道:“雲夫人身子不適自是要好好修養。不過王爺那邊還需要盡心服侍,莫要因此怠慢了王爺。”
雲檀聞言稍顯有些驚詫,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恭謹道:“婢妾知道,謝王妃提點。”
雲檀走後,沈曼婷繼續向前走著。
丫鬟不知道是不是實在好奇得緊,居然小聲嘀咕起來:“王妃居然對雲夫人這麼客氣。”
沈曼婷耳力也是極好,聽她這麼說,本想一笑置之,但想想還是轉頭對她道:“本妃便就是喜歡雲夫人這種進退有度之人,人活這一輩子到哪裏不是看眼色行事,便就是當了主子,這上頭還有人壓著。所以啊,要想好好生活下去,這腦子得動起來,眼睛得轉起來,手腳得收起來,知道嗎?”
丫鬟知道她這話同時也是在提點自己,忙驚恐道:“奴婢知道。”
沈曼婷其實心裏也是頗為不痛快的。
明明,以她的性子哪想在這深宅大院內成天與別人都鬥得天昏地暗,和和氣氣高高興興才對。還有,她有時好心提點下人幾句,讓他們多多知曉這行事的分寸,在她身邊倒無所謂,遇到別的主子時不至於因為做錯事說錯話而遭受責罰,卻也被人看做是疾言厲色。
唉,這當個王妃也是不易,特別是當這府的王爺不把你當個王妃的時候,連個說說話能依靠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