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久,王府裏便有人來開門,見到華霜恭敬道:“夫人請。”
華霜沒讓侍從一同跟著進府,隻自己隨著越王府的下人進了府門。
府內的道路很是幹淨,看來下人們打掃的倒還盡力,不過滿目瞧不見幾個人,很是蕭索。
下人帶華霜去的是王府的主院,華霜也記得這條路,當初來給曼婷診病,走的也是這裏,隻是那時怎麼也沒想到,見到的那一麵竟是永別。
僅僅是靠近這裏,華霜心裏就疼的酸的不行,那個男人呢,每天守在這裏,想到以往的點點滴滴,他怎麼能撐得下去。
現實是,當華霜一踏進院子,久未打開的房門突然被人猛力推開。
“墨昀阡?”饒是華霜有了心理準備,見到這樣的場麵還是忍不住心驚。
墨昀阡以往是最要麵子的,周身裝扮很是講究,連手上臉上都保養得很得宜。可此時的他,長發淩亂得散在肩上,貼在臉上,身上的衣物皺的厲害,不知幾日未換。還有那雙向來清明自傲的眼神,已經被濁色掩蓋,正狠狠地盯向她。
華霜知道他有話要問她,這次來她本也想將那樁秘密告訴他。如此,她定了定心神,將身邊的下人遣退。
進了屋,華霜不由得嗆了一口,還沒等她緩過氣,一個人影已經逼到她麵前,雙手摁住她的肩,聲音嘶啞卻是狠厲:“你說什麼?!她怎麼了,她怎麼了?!”
華霜肩臂痛的厲害,卻也不掙紮,隻看向麵前這個狼狽至極的男人,聽著他如困獸一般的低吼,突然之間,心中竟升出一絲欣慰。
這次她來,到底還是值得的。
“墨昀阡,曼婷她……並沒有死。”
走出越王府的時候,華霜回頭看了一眼,方才墨昀阡狂喜又不知所措的樣子還在她的眼前。
當初接到曼婷的死訊趕到這裏的時候,華霜見到她時已經發現有不對勁。她的鼻息脈搏雖無,但再細探一番,卻發現隱隱有股氣息被抑住,雖隻有一瞬但華霜卻能感覺得到。那時候草草將她下葬,就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是了,她早就知道曼婷未死,卻不得不將這個秘密藏在心裏。
因為她知道,那樣的情況下沒有人能讓曼婷假死而不讓人發現,能將此計劃實施的天衣無縫的人,隻有她自己。
或許曼婷終於明白,墨昀阡不是她的良人。在她的父親被捕入獄即將問斬的時候,他竟還能無動於衷,出言諷刺。一個女人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愛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卻無法忍受蔑視和羞辱,墨昀阡的所作所為已經耗盡了她的愛戀。
所以她才會選擇假死逃離的吧。
而她也豪賭了一把,若是華霜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也許她就真的就此與黃土相伴。
但她現在究竟在哪裏,華霜也不知道。
那時命人將她的“屍身”暗中帶走之後,華霜沒問過行蹤。不管曼婷醒來之後選擇去哪裏,她都抱以祝福和祈禱。
她想,即便以後再沒有機會見到曼婷,能知道她安好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可她卻在幾天前改了主意。
被她一直藏在書架後的檀木盒子裏,裝著當時曼婷寫給她的一封信。那封信裏,雖然寫著她的絕望和無助,可字裏行間,卻還隱隱透著追求的希望。
在越來越接近終結的時候,華霜竟愈發能明白曼婷當時的心情。
“死”了,可能不是想要拋棄,而是用另一種方式重新擁有。既然是這樣,她又何必不給她一個機會,也給墨昀阡一個機會。
不過墨昀阡最後能不能找到曼婷,便是他們的事了。以後的種種,她不想插手,也再也管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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