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忙的腳不沾地,卻依舊是無法消減災情,受災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加之如今城裏滿地傷患,災民數量眾多,受災麵積廣,簡直可以說是焦頭爛額。
除去帶來的藥材與糧食,飲水已成問題。而更加大的考驗還在等著她們,那就是,再往前,道路被淹,無法前進。
是夜,蘇暮隱與趙禎等人守在府衙商議對策。
“如今雨水已經停了,可是這洪水不退反漲,是何原因?”蘇暮隱麵色凝重,清冷的聲音裏染上一絲疲憊。
他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回殿下,那是因為上遊的堤壩決堤造成的,而前方適逢低窪之處,又多有水窪,河裏被堵,無處排泄,這才造成淤積,阻斷了道路。”
“朝廷每年都有撥款修繕堤壩,怎的還會出現如此情況?”蘇暮隱麵色越發的清寒了起來,目光更是冷厲。
“殿下說的沒錯,隻是這撥款層層下發,到了微臣手裏已經是所剩無幾,加之修繕本身就工程浩大。而款項有限,隻能選擇相對來說比較危險的地方,那些細小的便被遺漏。今次連番大雨,江水高漲,衝擊潰爛的堤壩,這才造成今日之果。”趙禎無奈的道。
蘇暮隱眯起冷厲的眸子:“這件事為何不見上報?”
趙禎歎息道:“微臣早就遞了折子,隻是無人重視罷了。”
“難道掌管河道的官員就這麼的不作為?”蘇暮隱沉聲道。
“這……”說到這個,趙禎到底有些為難起來:“這謝陽謝大人乃是隨國公府的外家,卑職不敢犯上。”
“傳令下去,將掌管河渠道的謝陽拘禁起來,待本殿稟明父皇,再做定奪。”蘇暮隱麵容上依舊一片清冷之色,吐出的話卻叫人心驚。
“這怕是不好吧……值此人心浮動之際,若是殿下將他拘禁起來,怕是與往後的事情不利,還請殿下三思。”趙禎皺眉勸道。
“沒什麼好不好的,玩忽職守就該受到懲罰。因他的一時疏忽,卻造成百姓流離失所,受苦受難不說。痛失家園更令得瘟疫橫行,這樣的人不懲處天理何公?”蘇暮隱冷然道。
“可對方是隨國公府的人,是德妃一脈的,若是殿下此時得罪了娘娘,怕是不妙。”趙貞試圖遊說。
蘇暮隱卻搖搖頭:“我意已定,沒什麼好說的。”
見說不動他,趙禎有些著急,正急色間,就見到木錦嫿端著燉盅過來,終於鬆了一口氣:“三小姐來得及時,幫著下官勸勸殿下吧。”
哪知木錦嫿卻不過淡淡一笑,道:“大人莫擔憂,殿下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已經是做好了完萬全的準備,不會草率行事的。”
原以為木錦嫿一定會幫著他勸說,哪知她也是這樣,趙禎頓時有些驚詫。
他正欲說些什麼,卻見蘇暮隱眸光柔和的看著木錦嫿,露出這幾日來的第一個笑容,遂知趣的退下了。
“我燉了些參湯,殿下還是趁熱喝了吧。”木錦嫿的話一說完,身後的素錦便將手裏的托盤放下,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