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國公夫人明知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卻依舊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了出來,可見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更是直接打了德妃的臉,絲毫沒有顧及她的感受,他想著朝著德妃看去。果真,就見德妃的麵上微微發白,眼中顯見的委屈一閃而過,卻還是十分得體的微笑看著。
皇帝的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憐惜,淡淡的看了隨國公夫人一眼,心中有些微微惱怒。
而顯然隨國公夫人也是知道的,太後沒有發怒,德妃也沒有出麵阻止,這說明已經很是恩典了。
隻是她如今已經沒有退路,若是今日不把事情說完,自然是不能善了的:“臣婦一開始也覺得不過小事一樁,本是欲打發她去京兆伊,卻不想她隻說這件事唯有陛下能定奪。因此不敢求到德妃麵前去,臣婦深感惶恐,卻不得不親自站出來,還請陛下給她一個申述的機會,也免得她含冤不白。”
皇帝的麵色慢慢的凝重了起來,目光之中也凝重了許多。他不免與太後對視一眼,心中閃過各種疑惑。
到底是什麼樣的冤情須得求到皇帝跟前來?
太後素來慈祥,對此不免出口道:“皇帝,既然這樣,不防聽聽是什麼事吧。”
隨國公夫人終於抬起頭來,道:“那女子狀告的是丞相府的三小姐玉敏郡主!”
她的話說完,頓時整個殿中的人便連呼吸都輕了,殿中寂靜一片,紛紛驚駭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能牽扯上當朝丞相府的三小姐,玉敏郡主?
所有人皆都疑惑的看著隨國公夫人,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
這是皇家宴會,更是德妃的壽宴,難道按道理來說,即便是有天大的冤情,難道不應該是先壓下一陣,待事情過了再行稟報的嗎?
眾人震驚的看著她,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隻是紛紛看向被人當庭指認的木錦嫿。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木錦嫿隻是抬起頭來,顯得很震驚,黛眉輕蹙,麵露不解:“國公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隨國公夫人看著她,麵上神色凝重,冷冷道:“那婆子聲稱她是十五年前為四姨娘接生,因為一時的貪欲將自己的女兒與丞相府的三小姐對換了。原本她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可是前幾個月,一夥黑衣人突然便襲擊她們的村子,將村中的人燒個精光。這婆子那日恰好帶著女兒外出走親戚,躲過了一劫。待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這才開始好怕,帶著女兒東躲西藏的,可惜,那夥人卻依舊不肯罷休,四處追殺,最後幸被臣婦遇到了。”
木錦嫿淡淡的看著隨國公夫人,神色淡漠。從那時在四姨娘的墳前遇到許清蘊,她就開始察覺到,這個身份遲早會發生驚變。
沒想到如今真的被扯出來了,卻不是因為這個的緣故。
她微微的挑了挑眉頭,從隨國公夫人身上轉移了視線,卻一頭撞進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那裏麵,沒有半點溫度,黑沉的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那一閃而過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察覺了他的用心,她低低的垂下了眼睛,無情如蘇弈城,終於容忍不了了嗎。
若是讓對方證實了她的身份,那麼她就成了追殺生母罪大惡極的人,會受天下萬民的唾棄,不用想,也會得到什麼下場。
如今看他那誌在必得的眼神,對方一定是早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切。那個所謂的與她對換的女子,也一定會好好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若是再加上四姨娘的一些事情,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