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止和餘月二人一前一後地入了棚屋,本就狹小的屋內一下子容了這麼多人,顯得更加局促了。
但好在宋少遊在灶台角落中尋到了半截黢黑的蠟燭,用隨身攜帶的打火石將其點燃。昏暗的屋內突然間有了亮光,雖說依舊是昏暗一片,但卻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暖意。
不知誰的腹中轟隆隆一陣作響,屋內人才一致反應了過來:該吃晚飯了。
小止低頭望著空空如也的兩手,猛然間記得剛才情急之下將那兩隻野兔甩到了一旁。她急忙出門去尋,摸著黑找到了早已沾染一層泥土的兔子。
她在心中萬幸,好在沒被過路的野獸給偷偷叼了去,要不然今夜大家就要集體餓著肚子睡覺了。
將兩隻野兔用打來的山泉水衝洗幹淨,小止找了一圈也未發現菜刀的影子。隻得低頭去向靳楚求借他的隨身佩劍。
按理說行伍之人,向來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寶劍,更是將其視作門麵一般,飾以各類玉墜劍穗兒等物,用起來更是愛惜得緊,恨不得一天擦拭八百回。
但是他們這一幫人中有佩劍的就隻有三人,出了靳楚外,就隻剩宋少遊和餘月。但自己畢竟和餘月不熟,至於宋少遊呢,人家好歹是客,怎可隨意勞煩呢。
小止已經做好了被鄙視的準備,但怎知靳楚今日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除了答應借佩劍外,還自告奮勇幫忙切兔肉。
看著他那熟練的把式,小止終於回過了味兒:敢情他定是經常拿隨身佩劍當菜刀使。
兩隻兔子一起下鍋,足足有十幾斤的重量,再加上清水,滿滿當當的一大鍋。小止又將午後從山上尋來的紫蘇和羌活、細辛等依次放入鍋內,一同燉煮。
肉湯燉煮至少需要一個時辰的功夫,靳楚出去撿拾柴火,牙牙被卓連季圍坐在木板床上,宋少遊和餘月二人緊挨著坐在屋內唯一的長條凳上。
“卓兄,小止姑娘,今日因月兒頑皮,假扮山匪,讓幾位受驚了,我在此替她向你們陪個不是。”宋少遊從長凳上起身,向著二人微微行了禮。
小止忙勸阻道:“宋大哥嚴重了,我們也有不周之處。牙牙今日咬傷了您,我這個當娘的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呢。”
宋少遊這邊還沒開口,一旁的餘月便嚷嚷開了:“行了,你們一幫人別在這裏道歉來道歉去了,最討厭你們這些文縐縐的樣子。今日戲弄了你們,是本小姐的不對,但是你家娃娃也咬了我男人,那今兒的賬就一筆勾銷了。”
“月兒,不得無禮。”宋少遊很是頭疼餘月這說起話來不管不顧的習慣,趕忙將其按坐在了長凳上,恨不得找塊布將她那惹事的嘴巴堵上。
小止看到那兩個人的親昵模樣,便笑著打趣道:“宋大哥,上次見到你,還以為你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想到早已芳心暗許給了嫂子啊。”
宋少遊聽到這話,麵上泛起紅暈,頗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小止姑娘說笑了,我和月兒相識不久,還未到婚配嫁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