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大廳,入目的都是顏色各異形狀相似的大巴或是計程車。看著歸來的人、接機的人、外出的人、送機的人急急忙忙地上上落落又或是一幕幕眼淚與抱擁,蘇伊不禁有些迷茫接下來去的地方。
回家?
家?
何處?
她到底離開了多久呢?
關於這片土地,記起來的還有多少——這個曾經夢一般的天堂?
思考中的蘇伊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一輛土黃色的計程車前並徒手拉開了車門。
想著先了解一下這座闊別了8年的城市,卻不料身後傳來一聲喇叭的咽鳴打斷了她的思緒。
蘇伊回頭一看,一部赤紅如烈焰的跑車首先映入眼簾。接著,駕駛座的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五官削立,英氣逼人的臉,隻是由於戴有一副遮臉大半的淺褐色墨鏡,沒能讓她看清楚完整的相貌。一份惑人的神秘混上一份熟悉的感覺,來人,究竟是誰?
“回來呢?”
那人一開口便是一副輕鬆調侃的語氣,墨鏡下的嘴角掀得好巧的弧度,可見其心情愉悅非常。隻是蘇伊的情緒並沒有因為他的問候或是他所帶來的熟悉感而有半分的起伏,仍是一副淡淡的語調以回答他的興味盎然。
“嗯,回來了!”
車門推開,一雙黝黑得閃著亮麗光澤的Dior皮鞋率先闖入眼球,同樣的黝黑、柔順且長度適合的西褲緊接而來,束合得當的純白色襯衫袖子幾經翻折,衣領首扣漏掉而微露健康皙白的脖頸,身材高挑而健碩,整個人的形象悠閑卻不失剛陽之氣。
而那遮擋眼球的墨鏡早已被摘下,無可阻擋的一雙桃花眼在空氣中異常燦爛,整體形象了無瑕疵,渾身魅力如煙花綻放,強烈的存在感吸引著每一雙因他而停頓的腳步。映著一部名車在後,簡直比車模還車模。
他輕步向前,低頭向不知狀況的計程車司機說了幾句話,便扣下了那計程車的門,轉而欲想牽下蘇伊的手,不過卻被她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而他似乎也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嘴唇輕撇,亦不甚介意,反而順勢彎腰前傾,做出一個邀舞的動作,風度一流,宛如一個真正的王子。
知道對方是在邀請自己上車,即使不答應,相信他也不會怎樣,就是多打擊一次罷了。不過這時候蘇伊也不好拂了別人的好意更不好委屈自己,便邁開腳步向赤紅色跑車走過去。
一見蘇伊有意上車,那人便馬上跑到副座邊上打開車門將佳人請進,一係列動作如果由其他人來做必定有猥瑣之嫌,但由他做來卻行雲流水,風度不減。
“蘇伊學妹,你不會短短一年就忘了我吧,剛剛看你那毫不驚奇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的眼神,我心都要碎了。想我年輕英俊、風度翩翩、舉止有禮,更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卻惟獨對你始終不能忘懷,當初我可是衣不解帶,廢寢忘食地跟著你跑裏跑外的哦……”以下省略了他一係列的懷念,當初的某某時候,當初的某某地方……
這一開車就受到他口水不斷的狂轟濫炸讓蘇伊真的很無語,直感歎是不是上錯賊船呢,同時也真的很想說,“你的性格怎麼長得不像你的樣子”。
不過,有一項他倒是說對了,蘇伊還真忘了他的名字,若不真是和他有過一段較長時間的過去,他的臉曾經經常在自己麵前閃來閃去的,她還真更有甚者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了,盡管他很出色。
當然這樣無關緊要的念頭僅僅是在蘇伊腦海中滑過一瞬便又無影無蹤了。
見蘇伊一麵茫然又不吱一語的樣子,那人不禁心中一陣苦澀。
“……你果真忘了……”打不死的小強先生感歎一句後卻又馬上打起精神,一雙桃花眼緊緊抓住蘇伊的目光。
“不過嘛……如果你真的忘了,那我就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吧!我是駱曉鋒,駱駝的駱、春眠不覺曉的曉、寶劍鋒從磨礪出的鋒,如果你再敢忘,那我見你一次就講一次,直到你再也忘記不了。”
望著駱曉鋒熾熱赤誠而執著的目光,蘇伊不自覺首先移開視線,沒有察覺到他狐狸一樣狡猾的笑容。
果然啊,對付不一般的人就該用不一般的手段。
氣氛沉默了一段時間,駱曉鋒首先打破沉默,“蘇伊學妹,你要先去哪?”
先去哪?!
蘇伊再一次茫然,家這個字眼又在腦海裏生根。
理應是該回家的,可是……家……
一個闊別了8年的家,引起了她很多的情緒,緊張、不安、渴望、懷念,等等糾結在心中。
見她思索良久,臉上神色多變,駱曉鋒便輕聲提出一個他很樂意的提案,“我請你吃飯,怎樣?”
思緒又一次被打斷的蘇伊不禁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駱曉鋒隻好略有尷尬地補充道:“歡迎你回歸的那個……”
無論在別人麵前多麼風光或成功過一次又一次,在蘇伊麵前駱曉鋒始終興不起風浪。
蘇伊不懂,這是為什麼呢?
稍微想想駱曉鋒的提議,又看了看時間,天色漸晚,吃飯不失為一個好想法,而且她也的確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