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張青石便用砍刀把一些質地不錯的桃木給削成了尖,直到他把七根桃木釘子都做好的時候,那術士才掂著一筐雞蛋從村長家裏頭回來了。
術士前腳剛踏進來,便也又聽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然後一個黑影一閃,隻見那村長也焦頭爛額的從外頭進了屋。
村長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問張青石道:“大師啊,這天要黑了,那僵屍今天晚上還來嗎?”
聽他這麼一說,張青石便反問他說:“還來嗎?那你有沒有邀請那僵屍過來做客呀?”
“啊,你說什麼?”村長一下子就被張青石給忽悠懵了,他又趕緊說道:“大師,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我怎麼可能去邀請僵屍過來做客呢?”
張青石淡然道:“這不就行了,你沒有邀請他,我也沒有邀請他,那他什麼時候來,來或不來,也不是我們能隨便猜測的呀?”
村長無奈的點點頭,他吐了一口氣,但是,他臉色還是顯的頗為憂愁了起來,他問張青石道:“大師呀,若那僵屍真的來了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能力把那僵屍給降伏了呀?”
一聽村長這麼一說,張青石可是受不了了,張青石人雖成熟,但是,他為人思考瑣事卻也是沒有太多理智,有的時候,他一心急火燎的時候,便也是出言不遜,絲毫不給人麵子。這時聽得村長懷疑他的能力,他心裏自然就升起了一團火,不過,這個時候他正專心研磨心法,以求製服那個來曆不明,甚至還沒有見過一麵的僵屍。所以,不便嘴上輕饒了村長。不過,他卻還是決定出口嚇人,讓村長先不要那麼得瑟。
於是,他便冷然一笑,道:“如果我今天晚上沒有把那僵屍給製服的話,我估計,從此之後,這個村子便就成了鬼村了。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那僵屍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任何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都奈何不了他,不過,我們道家人的黃符,糯米,桃木劍,雞血,墨鬥,卻也是能降他一陣,不過此法治標不治本,隻有用火,把那僵屍給燒成灰燼,才能徹底鏟除他。”
張青石一語說完,卻把術士和村長兩人嚇的腿都哆嗦了起來。
術士往門外一看,見天色將晚,看來今天晚上,可真不是那麼難熬的呀?他手裏握著一個雞蛋,似乎,他隻要再加上一分力氣的話,那雞蛋便能噗的一下,金汁滿地了。
村長這時候都嚇的說不出來話了,雖說他沒有見過僵屍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口耳相傳,人人謂之可怖,這人心都是肉長的,任誰在麵對黑暗的時候,不會害怕黑暗裏的某一雙眼睛呢?
或者,躲在黑暗裏頭的那一雙眼睛,能直勾勾的把人的靈魂勾走,把人的血液喝幹,把人的骨肉啃淨。
村長又問張青石道:“那僵屍真有那麼厲害?”
“你若信,他就厲害,你若是不信,你一個巴掌都能把僵屍給拍死。”
聽張青石這麼一說,那村長忽地扶胸長歎了一下,他看了看天,道:“天黑了,那僵屍也該出來覓食了吧。”
術士聽見“覓食”二字,他心裏頭別提有多難受了。仿佛那一刻,他心頭處有一根針一般,這根針就懸掛在他的心房處,好似他隻要一心跳,那針便能把他的心髒給刺穿一般。
霎時,他忽然覺得心頭壓抑,呼吸不暢。
術士慌忙倒了一杯水,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村長不再多說什麼,他回頭看了張青石一眼,便道:“今晚,就多虧大師了,還望大師平安歸來。”
說罷,他揮一揮衣袖便回家去了。
術士站在張青石身後,看著他手中的桃木釘,他心頭卻也是隱隱覺得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這感覺已經遠遠不再是針刺心頭的難受痛苦了。
那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一扇地獄的門為他敞開著,那門後有一個模樣模糊的女人,正伸出手呼喚著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