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媽提高了聲音:“忙什麼啊?放假了他還忙?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這都多大了呀?從16歲死活要在一起,罵死打死都不肯分開,結果倒好,這都十年了,還不結婚,早知道當初就再狠點把你們打散了。對了,你孫叔叔家的明明要結婚了,未婚妻很漂亮呢。明明多好的孩子,孫叔叔一家又都很喜歡你,要是當初你選了明明,說不定現在我外孫都抱上了。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這麼大一個人了,一點都不會為自己打算,我和你爸還能為你考慮多久呢?”
小染心裏頓時一陣煩躁:“媽,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結不結婚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啊。”
“那誰說了算?歐陽嗎?他是什麼意思?要是不想結婚,你們趁早給我分手。”蘇媽媽怒氣衝衝的說。
蘇小染一時氣結,她自己都不知道和歐陽曆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怎麼跟媽媽解釋清楚?
隻得找了個借口把媽媽打發掉:“媽,有客人來了,店員都回家了,我先招呼客人,回頭打給你啊。”
匆匆掛了電話,蘇小染坐在吧台裏發呆。
其實並沒有什麼客人,店員也並未都回家,隻是她實在不想繼續跟媽媽討論那個話題了。
想起和歐陽曆的關係,她就覺得像是在理一團亂麻,理不順,於是心煩意亂,不想理,越不理,便越亂,於是更煩更不想理,久而久之,便連想都不願意去想了。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從自小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少年時的懵懵懂懂情竇初開,再到後來的濃情蜜意如膠似膝,然後就是平淡如水波瀾不驚,最後就是現在這樣冷漠疏遠形同陌路。
變化都是不知不覺的,不知道哪一天開始,便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當初的甜蜜,懷念嗎?
懷念,如何不懷念。那些情竇初開時欲說還休的暗戀,心裏每天都脹得滿滿的卻又總覺得空空落落,形容不出的感覺。看到對方時,笑意總是不知不覺浮上臉龐,想起對方,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翹。她被人欺負,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哪怕被學校處分,也要為她討回公道。那道十年前的傷疤,至今還在他的背上,清晰可見。
可是,那些情愫,那些纏綿,那些愛戀,卻都早已煙消雲散了。
如今早已是相看兩厭倦。
是誰在說著信誓旦旦,是誰又變成似水流年。
分手嗎?舍不得。
怕對別人沒感覺,怕一個人孤單,怕紅塵寂寞。
難道愛情真的如有些人所說:要麼厭倦到終老,要麼懷念到哭泣?
想得頭痛,便搖搖頭讓自己不要想,既然跟誰在一起都會有這一天,又何必再去折騰。不是有人曾經笑言過:既然最後總是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如就選棵熟悉的樹來吊吧。
林沫兒發來短信:“親愛的,我和周林正在去君州的路上,你有沒有什麼想讓我幫你帶的?”
“幫我帶個帥哥回來吧。”蘇小染回。
“帶帥哥給你,我怕被你家歐陽曆掐死呀,我勸你還是去看《水冷月寒》吧,看了那個,保你對一般的帥哥都看不上眼。”林沫兒說。
“誰說的,我早看過了,沒什麼感覺啊。”蘇小染偷笑。
“切!誰信,我還不了解你?你要是看了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咱倆一塊死黨了這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我非常清楚你喜歡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
“改行算命了啊你?幫我算算明天彩票開什麼號碼?”
“去你的,不跟你說了。反正你國慶也沒啥事,不如把那劇看了,看看帥哥養養眼,總比為歐陽曆那家夥煩神要強得多吧?”
“誰說我為他煩神了?我為什麼要為他煩神啊?”
“切,我還不了解你?”
“又來了,受不了你。趕你的路吧死神婆!”
放下手機,蘇小染看著吧台底下林沫兒帶來的那套《水冷月寒》的碟子發呆,反正也是沒事,不如看看打發一下時間吧。
“孫阿姨,小妹,別在那瞎忙了,又沒客人,過來看電視吧。”蘇小染看著孫阿姨的吳小妹無所事事的在店裏東轉西轉抹來擦去,不禁好笑。
店裏另外兩名員工陳容和張雨都是附近市縣的人,所以放假便跟小染請了假回家,隻有孫阿姨和吳小妹家比較遠,便留在店裏。
“好嘞!”兩人應了一聲便跑過來坐下。
於是三個人麵前堆著一堆零食飲料看電視。
以前陶子唱過“誰願周末呆在家,對著電視爆米花”,唱的應該是單身的女孩子,蘇小染暗笑,自己早有了男朋友,放了假卻仍然隻能呆在家裏,對著電視爆米花。
嗬嗬,她搖了搖頭,決定不去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