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兒看著自己母親兩頰泛紅麵若桃花眼含春水的在那裏一件件比劃著衣服,心裏一陣煩躁。
“這件怎麼樣?這個裙子?”她問林沫兒。
“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夜總會媽媽桑出身?”林沫兒說。
林若言聽了並不生氣,微微一笑:“他認識我第一天,就知道我是混夜總會的。”
“十幾二十歲的年紀身上有風塵味,男人可能會覺得很迷人很心疼,但到了四十歲,還滿身風塵,隻會顯得廉價而肮髒。”林沫兒毫不留情:“你這年紀,就別穿吊帶的了,前胸後背沒一樣好看的,露它幹啥?”
“那這件?”林若言早已習慣了女兒的惡毒,完全不生氣,又拿起一件問。
“嗬嗬,蝴蝶臂那麼嚴重,還敢穿無袖的。”林沫兒冷笑。
林若言將衣服扔到床上:“這也不能穿那也不能穿,那你到底給個意見呀,穿什麼!”
林沫兒麵無表情的走過去,在一堆衣服裏扒拉半天,拎出件寶藍色真絲蝙蝠袖上衣,和一條黑色提花真絲包臀半身裙。
“這個?會不會太老氣?”林若言有點猶豫。
“你很年輕?”林沫兒沒好氣的說,然後拿起包包:“他今天要來是吧?煩,我去小染那兒住了。”
“別這樣行不?你爸很想見你。”林若言一臉祈求。
“可我見了他就惡心。真佩服你對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還有那麼好胃口。”林沫兒摔門而去。
林沫兒出了門便給好友蘇小染打電話,約她出來喝一杯。
“你想喝什麼,來我這裏喝呀。”蘇小染說。
林沫兒不是很喜歡蘇小染的聲音,總是清清淡淡,完全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樣子,像她的人一樣,沒有情趣,難怪留不住男人。
“我知道你那裏什麼都有,你調酒也很棒。但是,喝東西,喝什麼並不重要,氛圍才重要。你那一群清湯寡水的大學生,小情侶暗矬矬點杯奶茶一坐坐半天,有氛圍?”林沫兒說。
“那你想去哪裏?”蘇小染問。
“陪我去酒吧。”林沫兒揚手招了輛車,拉開門進去後對司機說:“去櫻湖東路的晝酒吧。”
“啥?”司機沒聽清。
“晝酒吧。”林沫兒用手捂住手機對著司機喊。
“什麼酒吧?”司機仍然一頭霧水。
“我擦!”林沫兒忍不住爆粗口:“大哥你第一天幹這個?櫻!湖!東!路!晝!酒!吧!”
司機沒說話,開了一段路後才目不斜視的說:“小姐要不我把你拉到櫻湖東路,你自己找去酒吧?”
“我幹你啊!”林沫兒身子猛的往前一傾,大罵。
司機抖了一下:“那我在櫻湖東路慢慢開,到了正酒吧你說聲。”
林沫兒冷哼一聲,忽然想起什麼,趕緊拿出手機:“喂喂,小染,晝酒吧啊。”
結果蘇小染說:“我已經知道了。”
“我擦你怎麼知道的?”林沫兒說。
“你剛才吼那麼大聲,我聽不到才怪。”蘇小染說完掛了電話。
林沫兒奇怪的看了眼手機:“捂住了也能聽到?”
司機想說什麼,但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林沫兒的臉色,終究沒敢開口。
看到蘇小染的時候林沫兒不禁歎了口氣。
依舊是素麵朝天的一張臉,清湯掛麵的造型,她到底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真的沒心沒肺?
白白可惜了好底子。
她們真是完全相反的類型,可偏偏成了朋友。、
蘇小染說好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兩人會成為死黨。
林沫兒心裏冷笑,還不是因為你傻。
蘇小染是很傻。
她們相交這麼多年,林沫兒去過蘇小染的家,見過蘇小染的父母,經常在蘇小染店裏一泡半天,隔三差五去蘇小染小窩裏留宿,她甚至知道蘇小染朋友圈的全部人員。
可她確信,蘇小染除了知道她叫林沫兒,知道她幾個男朋友的名字外,對她一無所知。
嗬嗬。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蘇小染,居然也做過瘋狂的事,留下信息說要去旅行,然後便失蹤了整整一年。
林沫兒對這件事挺介懷,她一直覺得蘇小染像是一張白紙一樣,沒有什麼內容,不,是根本沒有內容,一眼便能看個明明白白。可是猛然間忽然驚覺,或許,這張白紙上隱藏了她所完全不懂的無字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