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以朋友之名(1 / 2)

新年新氣象,不管怎麼說,蘭珂是不太喜歡這麼熱鬧的時刻,不隻二十多歲女人常有的怕年華易逝,而是別人的太過熱鬧反而更能襯托出自己的孤寂。

大年三十剛過了十二點,門鈴就響了,蘭珂起身開了門,看到了小臉紅撲撲的馮默和西西。

懶懶的開了門,言不由衷地埋怨了一句,“剛過了年就來討吃的?”

“呸呸,烏鴉嘴,我們才沒!”西西撇了撇嘴。

“就是,我和西西來陪你這個孤家寡人了,蘭姨過年好。”馮默笑嗬嗬地說著,還故意搖了搖手中提著的東西。

蘭珂笑笑準備去去錢,給這個小家夥壓歲錢時看到滿身輕鬆的西西和抱了一堆東西的馮默,忙抓住了他凍得通紅的手,“怎麼凍成這樣,西西他是不是你兒子?”

西西滿不在乎地說,“男孩子不能嬌慣著養。”

“又是什麼鬼理論!”蘭珂邊說邊把東西拿開,忙給小家夥搓了搓手,又從臥室裏取來了一個暖寶,“呶,給你,抱著。”

馮默忙接過來揣到了懷裏,西西斜眼看他,“不是剛才還說不冷嗎?”

馮默吸了吸鼻子沒說話,隻管去接蘭珂端來的熱牛奶。

“噯,你伺候他倒像伺候大爺一樣,我的呢?”西西又朝蘭珂道。

馮默把手中的遞給她,一時西西也愣住了,這個孩子有時候懂事的讓人心疼,蘭珂抱了抱他,“你喝吧,蘭姨再給你那老母去衝一杯去。”

一聽這話,馮默“撲哧”一下笑了,西西臉都綠了。

剛給西西拿上牛奶時,門鈴又響了,三個人都愣住了,都這會了還會有誰像西西一樣跑家跑到這來?

蘭珂去開門,西西和馮默不住地朝門口看,“啪嗒”一下,開了門後,蘭珂看到了一個婦人,準確地說是一個風塵仆仆,有些落魄的婦人,仔細看下,驚訝萬分,她看出了來人的身份,是她那命苦的舅媽嚴舜華女士,兩鬢很誇張的白了,在蘭珂看來她這個年紀不應該這麼老的,皮膚更無半點光澤,伸出來摁門鈴的手還沒來得及縮回去就頓住了,粗糙的像老樹皮。

“阿,阿珂……我是你……”她很難再說下去。

“舅媽,您,這”蘭珂看著她要彎下去的膝蓋忙扶住了她,隻見她眼中是滿滿的愧疚。

“怎麼啦阿珂?”西西從屋裏出來,看到兩人的情形也是一怔。

“你就,讓我跪下吧,算舅媽求你了,阿珂——”她仿佛已經顧不得臉麵了,淚已經掛滿了皺成菊.花的臉龐。

“您先起來,進門再說。”蘭珂忙拉她。

西西也幫忙去扶,她還完全搞不清狀況。

看著嚴舜華身形局促地坐在了沙發上,蘭珂的鼻子酸酸的,至今猶記小的時候舅媽把自己抱在腿上輕輕地說,“嚴舜華,這個名字是出自《詩經》裏國風中的《有女同車》裏的一句,‘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踞’……”

當初美麗如木槿花的女子現在被她那個可惡的丈夫折磨成這般模樣,而此刻她還向自己下跪來求得那人的自由!

從舅媽的口中蘭珂才得知當年自己一離開這個城市舅舅就來這裏混日子了,還是老樣的聚賭酗酒,偶爾還到MB光顧光顧,找楚暄“借錢”。蘭珂現在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不在國內的情況下還能在MB那麼出名了,完全被這個舅舅所賜。

蘭珂沒有立即答應她幫忙,她想再考慮一下,不是因為楚暄的原因,而是舅媽和她的孩子們。

最近幾天有些混亂不堪,忙忙碌碌,麻木地麵對很多人很多事,喜歡的,憎恨的,看到就想抽一嘴巴的……周圍永遠是無休止的電話鈴聲和司法機關那些程式化的說辭,而她一直以沉靜的姿態麵對,不主動說話,每時每秒都讓自己處於被動的角色裏。人就是這樣的懦弱,有時候所有的驕傲都會被麵對可怕的現實的無所適從而擊垮,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辦到的,權利在普通人麵前是實實在在地存在著。

打辛爾的電話,她隻是一直說楚暄很忙,忙著開會,忙著簽約,忙著陪客戶,蘭珂知道這些都是借口,他也有他的驕傲,從上次他的絕然離開起,他或許就已經開始放手了。

楚家的規矩她還是知道一些的,那就是過年時必須回家團圓,這會兒誰敢違抗老爺子陪他開會,又有誰和他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