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細的神經割掉會不會比較會睡得著,我的心有座灰色的監牢,關著一票黑色念頭在吼叫,把太硬的脾氣抽掉會不會比較被明了…… —hebe《魔鬼中的天使》
收拾被小馮默攤開擺滿了地的相冊,順便瞥了一眼他所專注盯著的東西,心突然一驚,隻見他目不轉睛看的那張相片竟是一張藺燁抱著吉他自彈自唱個人照。難道這孩子知道什麼了嗎?
“怎麼,很喜歡這個,叔叔?”蘭珂試探性地問。
“不應該是哥哥嗎?”馮默抬頭反問。
“咳,咳,哦,哥哥就哥哥吧,隨你便。”蘭珂,差一點沒被空氣噎住,真是作孽啊叫自己的老爸是“哥哥”。
“前麵還有一張這個人和西西跳鬥牛舞的照片,蘭姨,他也是你們很好的朋友嗎?”馮默有些自言自語式地問。
“恩,很好的朋友。”蘭珂不敢多說下去,這個小鬼頭可不是一般的聰明,可不能露出馬腳。
起身把一個新的小囧人擺上去,馮默突然也爬起來,看到了囧人在書櫃的玻璃窗裏擺了足足兩排,跳著試圖要抓住最邊上的那個綠衣服的笑的很醜的一個,由於海拔實在是有限,所以隻能泄氣地坐在了地上。
蘭珂笑了笑,將那並排著的二十六個小家夥一股腦兒全倒到了茶幾上,“呶,看吧。”笑笑係圍裙去做羅宋湯,和這小祖宗叫囂著要吃的秋刀魚。
記得西西曾也很喜歡那些小東西,隻是當時自己怎麼也舍不得給她,或許正如她所說的自己當時是瘋了,魔鬼附身了,一個晚上將所有的專櫃翻完隻為找到一個囧人,為的隻是給寧天生日禮物,這麼多年都已成為習慣,每次最開心的事是他的生日看著他專注地研究那些小囧人的表情時的模樣。
隻是現在的二十六個中獨獨缺了那個蹲坐著哭得很醜的囧人,在剛回國時去奶奶的墓地丟了,多少有些可惜,那是寧天二十一歲生日禮物,雖然最終沒有送出去……
突然發現寧天和自己真正的疏遠或許正是那天開始的,在他的二十一歲生日的那天,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是楚暄。
給張嫂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姑媽和姑父都在陪奶奶,寧天還沒回去,大概要玩個通宵,說不準他正在和他的朋友們央求姑媽的那個開西餐的朋友,嚐試著做隻有在英國酒吧裏才能找到的烤牛肉配約克熱布丁,以及牛排腎髒派,蘇格蘭熏鮭魚,一定還有各式的濃淡啤酒及果酒,各式甜酒及威士忌,各式芝士。
看著手心握著的囧人已經有些許潮濕,突然隻想把它在十二點之前送給寧天,或者悄悄地放在他那一堆擺好的囧人的隊列中。
隱約看到寧園時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急急忙忙跑著,衝到寧園時張嫂看著落湯雞一般的她,嘟囔了幾句,蘭珂沒太聽清,隻知道一句,“先去衝個澡,我去給你煮薑湯。”
從臥室拿了件睡衣隨手搭在了浴室外的架子上,舒舒服服衝了一個熱水澡,剛要伸手去拿衣服才發現架子上空空如也,大概是張嫂和濕衣服一塊兒給收了,忙裹了浴巾朝門外喊道,“張嫂,張嫂,幫我拿一下衣服!”
很悲催的是沒人搭理她,隻能用一塊浴巾裹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自己回房拿了,剛好擰開玄關時聽到一樓有響動,手一抖,隻聽“哢嚓”一聲,門就被鎖上了,蘭珂的心被懸到了嗓子眼,會不會是寧天回來了?那趁他還沒上樓先進楚暄的房間裏找一件衣服穿上。
黑漆漆的屋子,蘭珂一進來就將門反鎖了,摸到開關後把燈打開,在轉身的刹那,蘭珂看到了斜在椅子上的楚暄,手一僵浴巾就滑了下去,楚暄惺忪的眼神轉為清醒,吃驚的表情,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手扶過鼻息,咳了一下,頭很困難地扭轉過去,背對著她。
“把衣服穿上。”楚暄的音調有些顫抖。
反應過來後,蘭珂忙用浴巾把自己裹了個嚴實,全身仿佛著了火一般,燙的要命,“我,我是來找一件,穿衣服,不,我的門不小心鎖了,我,我找一件你的衣服……”
“左邊第二個櫃子!”楚暄真想逃出去,雖然這是他的房間,現在隻能僵著身子,一動不能動的避開視線。
蘭珂手忙腳亂地差一點絆倒,抓出一件襯衣就往身上套,慌亂中扣子都扣不上,緊繃的神經突然更慌了,就在此刻門外響起了清晰無比的敲門聲,“阿暄,你的醒酒湯。”
楚暄也明顯被嚇到了,因為蘭珂在左右尋找躲避的地方時看到了他狼狽地起身。
隻聽一陣鑰匙擰開鎖子的聲音,玄關已經被輕輕旋開,蘭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了床上,拉開被子將自己裹到裏麵,楚暄看著她欲蓋彌彰式的掩飾方式,床上的被子很明顯的隆起,一看就是有人,楚暄隻能也爬了上去,踢鞋子,鑽到了被子裏,將蘭珂壓到臂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