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一種孤獨的姿態解讀幸福,那麼幸福也會變得有些隔膜;以一種隔世的清醒去看待快樂,那麼快樂也變得淒然。
蘭珂喜歡寧天的事可以說是葉小綠在和楚暄對話時被姑媽無意中發現的,其實很多事並不如蘭珂想象的那麼簡單,譬如說,一直很疼自己的姑媽怎麼會突然用那麼狠毒的語言形容自己,如果所有的事怎麼怎麼樣那該多好,如果怎麼怎麼樣那又該多好,可是這個世界最不靠譜的就是如果的事。
從小她就隱約覺得姑媽對母親很客氣,很客套的禮貌用語,甚至會有清冷的語調。所以當姑媽聽到那些話後,她就直接把寧天的臥室從二樓遷到一樓,還明確表示:把寧天的臥室搬到一樓吧,阿珂也大了,不太方便,別人會說閑話。
當母親肖安雅也出來插手這事時蘭珂篤定她們有私仇,因為她也說,“雖說是兄妹但畢竟都大了,那樣打鬧不成樣子。”
所以決定開學後帶自己去美國。
所有的人都不會想到蘭珂會反抗,在登機時她拎著行李逃走了,一個人逃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個公園。
白色的大理石圓頂涼亭,地勢較高,三麵樹木環繞,前麵留出一片斜坡草地,一直伸向湖岸,岸邊草地平緩,上有成叢的樹木。從對岸看,那建築如阿波羅神殿如聳立於樹海之上。
蘭珂驚訝地發現了一個人,霎時天地仿佛旋轉後瞬間恢複了寂靜。
寧天正拿著相機仿佛是在拍攝景物,但他卻一動不動,專注的神情宛如阿波羅神一般站在那裏看著湖邊的樹,像是在固執地期待著被波塞冬變作月桂樹的達芙妮。
自然式配置的植物營造出自然質樸的小徑將蘭珂的視線引向山丘上的觀景台,整個輪廓卻有種蒼穹的廣闊。
她仿佛聽到了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正對著她驕傲地說,“你笨呀,他們一定會相遇的,因為地球是圓的呀。”
當時的自己正好為了一個故事的結局鬱悶著不理他,他說了這一句。
一語驚醒夢中人。
所以此刻因為地球是圓的原因,他們相遇了。
在相機的鏡頭對準她時,他也愣住了,慌亂中差點把手中的東西摔了,她咬著嘴唇,刻意控製的表情就像個布偶一般僵硬,輕輕笑了笑,有些蒼白停滯,略帶糯糯的語音,“怎麼不送我?”。
“你看我不是有事嘛。”表情瞬間調節地很到位,寧天笑了笑,恢複到了平日那副痞痞的樣子。
“哦,那你怎麼會來這兒?”蘭珂認真地看著他,眼睛一瞬動也不動。
似乎是敗下陣來,低頭看了看手表,寧天收起了相機,“走吧,我送你去。”
“我不走!”突然地倔強,一動也不動。
她的話音剛落,寧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著號碼顯示手指一頓,看了看蘭珂接了起來,“hello,是我,舅舅。”
蘭珂的手死死拽著行李箱,臉有些蒼白,盯著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