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上她的唇,清甜的唇相觸的刹那,蘭珂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大腦一片空白,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了一個最本能的反應,一把將他推開。
結果那反作用力害得她自己向後跌,楚暄反手將她一把拉住。
他捏著她的腳踝,正好一隻手可以圈起來。其實他的表情裏全是擔憂之色,並沒有別的意思,但偏偏帶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親昵。
蘭珂條件反射性地差點踢他一腳,質問,“你想做什麼?”
楚暄反問道,“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蘭珂偏頭不看他,一本正經地提醒對麵的人,“我們還在吵架。”
楚暄靠在她肩上無聲地笑了,“嗯,知道,吵架是一種激.烈的交流,這麼多年來這是你第一次和我吵架,說明你已經不把我當無關緊要的人了。”
天,還有這種受虐狂,喜歡別人和他吵架,蘭珂試圖推開他的靠近的身子,因為他的呼吸擾得她心煩意亂,“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那我們換一種方式交流。”楚暄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下一刻就低頭去尋她的唇。
蘭珂漲紅了臉,“你敢……”她後麵的話,被他覆過來的雙唇堵住,他的呼吸裏有淡淡的煙味,薄荷味與一點點的草藥味。
蘭珂一動不敢動,因為他的吻很輕,就連她心尖尖都忍不住顫抖了,他仿佛就是想要和她開一個玩笑,可她的頭已經暈眩,她實在受不了了,想推他一把,楚暄的吻陡然濃烈起來,侵略性十足。
蘭珂認命地閉上眼,任他剝奪自己的呼吸。
楚暄放開她的時候,是她幾乎要窒息的時候,他們分開一點距離,蘭珂看清他含笑的眼睛,也清晰地感覺到他灼灼的氣息和欲.望。
當他要抱著她進臥室時,蘭珂的肚子很不爭氣地響了起來,楚暄無奈地笑了笑,“十分鍾,我在樓下等你,我們先去吃飯。”
楚暄尋了一條狹窄的路,蘭珂半眯著眼,直到到了目的地才發現,這也算是故地重遊,滿眼青春靚麗的學弟學妹們。蘭珂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回頭卻發現全是一些陌生的麵孔,她不禁苦笑,原來她一直怕熟人發現她和楚暄待在一起。
學校附近的一家老店,六七年了,都沒變,依舊沒有特色,沒有任何裝飾物的雪白牆壁,潔淨的水磨石地麵,原木桌椅,根本不像他楚暄會來的地方。
楚暄很有興致地問她,“這裏是不是想起上大學時的情景?”
蘭珂幹巴巴地說,“沒有。”
蘭珂發覺等他們已經坐好了,還是沒有服務員來招呼。
楚暄看出她的詫異,很有耐心地解釋,“這裏每天隻提供限量的幾道菜,客人遇到什麼吃什麼。”
蘭珂嘴角一抽,“居然有人比你還囂張。”
沒理會她的挖苦,楚暄繼續講道,“這裏的家常菜比較好吃,你今天有些感冒,吃的清淡一點好。”
菜不錯,全是最尋常的家常菜,做法很簡單,蘭珂研究過做菜,知道越是簡單,越考量廚藝。
沒多久兩人就驅車回家,蘭珂洗一個熱水澡,捂著肚子在床上看最近更新的美劇。
蘭珂發覺自己的感冒加重,到了晚上甚至開始發低燒,楚暄坐在她的床邊,一直握著她的手,一會兒幫她測一遍體溫,一會兒取冰塊幫她降溫。
還喝了一些藥,那些藥裏有助眠的成分,蘭珂很快就困意來襲,昏昏沉沉,楚暄幫她掖了被子,俯身靠近她,蘭珂慌忙用手抵住,有氣無力道,“你要幹嘛?”
楚暄隻是用手碰了碰她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抱了被子準備下樓,哼了一句,“我對生病的女人沒興趣。”
“那最好。”蘭珂懶懶地回了一句,順便白了他一眼。
“你好好睡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蘭珂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一直以來她的睡眠質量就不好,在父母去世的那一階段一些普通的安眠藥都不起作用,何況感冒藥。
閉上眼仿佛就能看見寧天.朝她笑,笑著笑著,他的模樣就變成了蘇白,蘇白邪邪地笑著,嘲笑她自欺欺人,明明知道楚暄是凶手,卻包庇他,最後一個場景竟然是一把明晃晃地手銬銬在了楚暄的手上,她從惡夢中醒來,驚出了一身汗,頭不疼了,好像感冒也好些了。
窗外天空一輪殘月已經升起,原來早就過了下半夜。摸著黑下床,門半合著,露出一線光,她迎著那線光走過去,拉開門,樓下的燈亮著的,顯然楚暄沒睡,隱隱約約傳來他打電話的聲音。
蘭珂本無意聽得,想悄悄地退回房間,但由於半夜實在太安靜了,那聲音雖然很低,卻也鑽進了她的耳朵。
“把那些照片都毀了,告訴孟西緹,她若再胡攪蠻纏,就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一分錢。”楚暄的聲音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