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找到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住了下來,沈曉筠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幹淨了點,獨自一個人露台上喝著悶酒,其實酒這東西,在需要它的時候還真是個不錯的朋友,至少不會背離你,也不丟棄你。
“哎,你恨我嗎?”陳曦踱著步提著一瓶酒坐在沈曉筠的對麵,低著頭,他是一個從來都不做到愧疚是什麼意思的男人,但是當著沈曉筠的麵他實在是抬不起頭,更不敢正兒八經地再看看這個女孩。
“恨又什麼用,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放不下等於資自虐。這個道理誰都懂,但是又幾個人做的到呢?我做不到,顧遠也做不到。帶著過去的恨、遺憾、愛經曆著現在和將來的生活,這就是我們必須的生活嗎?”沈曉筠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其實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看看頭頂上的天了,本以為離太陽很遠,但是現在才發現月亮也很遠。
“你打算怎麼辦?”陳曦追問了一句。
“怎麼辦?我的人生已經一塌糊塗了,還能怎麼辦?從來我都以為我的人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所以我拚命地選擇自己的喜歡的事情去做,回頭發現我喜歡的東西都在拚命地拋棄我。我還能嚐試著去改變嗎?”沈曉筠說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把兩個耳機塞進自己的耳朵,是想告訴陳曦自己不再想和他說什麼,更是想找到片刻的安靜。
沈曉筠不敢去想象,顧遠在餘北的房間裏如何照顧她,如同照顧著曾經失去的愛情一般,雖然剛剛背自己回來的那段路能稍稍平複下動蕩的心,可是現在呢?無非是像小時候大一棒子給顆糖,糖給了再打一棒子而已。
鬼使神差似地,沈曉筠走入了餘北的房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給自己找刺激似的,顧遠凝神看著她,應該不是在欣賞藝術品,更不是古董,那個清秀而憔悴的臉龐,都會讓男人覺得憐惜,對的,那種目光叫憐惜,“嗯,嗯。”沈曉筠發出了一點聲音,隻為那種目光能收斂點。
“你來了。”顧遠連頭都沒有抬一下,還是繼續看著餘北。
“她,她沒事吧。”沈曉筠指了指餘北。
“謝謝你。”通常情況下兩個人開始客氣了,說明兩個人的關係開始變得疏遠,不知道這個謝謝算不是客氣。
“我還是決定和藍鯨回去了。其實我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了。”沈曉筠木木地站在那裏,感覺著自己馬上就要在空氣中消失了一樣。
“這樣也好,我給你帶來的傷害已經太多了。你始終還是要走回到自己的道路上的。”顧遠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終於抬起頭看了看她。
“恩。”沈曉筠的心已經被這句話給揉碎了,這大半年的經曆,到最後就換的一句回到自己的道路上,“可是我回不去了。”
“我們分手吧。我會給你補償的。”顧遠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出去了這麼一句話。
“恩。我知道了。”沈曉筠慢慢地一步步地往外退,一直退到門的最邊緣,“希望你會幸福。”她明白這一棒子之後再也沒有糖了,吃完了。
“餘北比你軟弱,她會更需要我。”顧遠回過頭來繼續看著餘北,“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