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天彥此時反應過來，一把推開紅兒，幾乎是怒吼道：“你幹什麼你！”
在場的所有的丫環都被費天彥的怒吼聲嚇住了，在她們的印象中，少爺是個溫柔的男子，隻是嘴巴愛說些，平日裏也和她們嬉鬧玩耍。現在的少爺，讓他們怕的膽顫心驚。
“我……我不過是，教她怎麼做丫環而已！”紅兒小聲的為自己爭辯著。
費天彥把小白從地上抱起來，看著她雙手捂著臉，眼淚從細長白皙的手指中間流出來，心裏異常的煩躁，聽紅兒這樣說，於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給——我——滾。”
紅兒愣住，其他的丫環也愣住，少爺從來沒有以這種語氣說過他們。綠兒輕輕的扯了扯其他幾個丫環的衣袖，示意大家趕緊的出去。
紅兒哭著跑出去了。
費天彥輕輕的拿開小白的手，看見她的臉已腫的如饅頭一般，於是怒道：“這個小賤人，看我今天怎麼收拾她！”
“不要……不要……打她……”小白抽噎的說。
“她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替她求情？我今天決計饒不了他，也叫那些平日裏做夢想著做少奶奶的丫環們清醒，我太寵著他們了。”費天彥一邊說，一邊套上外衣，登上靴子。
“不……你……少爺……你把這件事情弄大了，老爺怎麼放的下心來……讓你去京城讀書啊……”小白忙忙的擦著自己的眼淚，並說：“不疼的，真的，一點都不疼……”
費天彥的動作頓時停住，猛然想到：“昨天晚上我們幾個喝酒的時候你來過對吧？！這事你怎麼也記在心裏了？”
“少爺，我想好了，你去讀書，我就扮作個書僮跟著，伺候你，我是識得字的。”小白急急的下床，站在地上，扯住費天彥。
費天彥聽過這話，便輕笑道：“此事容後再議，若是說通父親叫我去讀書待到他們幾個打點好也是需要過幾天的，今天的事，我便要今天了卻！”
“少爺，你以為你今天打紅兒一頓或者趕將她走就絕了丫環們的心了麼？”小白輕輕的拉住費天彥的手說道：“孔夫子說過，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說的就是這些家裏的丫環仆人們，並不是世人們通常理解的所有女子都難養，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我在前些年也是深受這些人的苦楚，心裏都是知道的。”
費天彥靜靜的聽完這些話，不由得對小白又多一層認識，又多了一份欣喜，執著她的手便道：“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隻道你是個沒嘴的葫蘆，不曾想有這番解釋，你說的極是了，這些年我也沒見她們消停過，從我爹爹的丫環們到現在，沒有幾個不是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算了，隨他們去了，我這就去找沈家二少和老瘋子他們商議入學的事去。”
“等下，也不看著這是什麼時辰，你宿醉剛醒，臉都沒洗，就跑著去人家家裏麼？”小白笑道。她這一笑，本來是極好看的樣子，可是由於剛被揍過，臉上紅一道白一道的，費天彥看了是又想笑又心疼，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別為難你了，想笑就笑吧，我知道我醜。”小白扭轉身子走進了。
費天彥嗬嗬一笑，心中自有了一個主意，也不說出，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