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安從馬背上取下水袋,‘咕嚕咕嚕’灌在口裏含漱幾下,然後拍打拍打惺忪的臉蛋。
她按了按包裹裏麵的匣子,歇息夠了,該上路了。
“馬前輩,晚輩就此別過!”承安作別道。
“真不考慮下?”馬山守頗為惋惜,他這是惜才啊。
他這人這輩子本沒有想收徒的打算,這次來秦州本是得酒中仙指點去偷衝仙花向小白報恩。偷盜過程順順當當,奈何這筆毒生追蹤術好生了得,甩都甩不掉。他人群中一眼就看了這個醜丫頭,屠惡大會上遠遠見過她一麵,心知此花本本是為了她而盜的,幹脆就偷龍轉鳳轉移到她身上。
他隱在遠處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了,見她小小年紀機智過人,身手不凡,這才萌生了收徒的想法。
想當年,他師父收徒及其苛刻,女子就是第一排出在外的,更別提要考驗他們的各方麵的功課。到了他這到好,大白菜似的不要錢白給,眼巴巴的送上去,人家臭丫頭眼睛都不帶看下。
“不考慮。”承安回答的實誠。
“你是不是看不起這個行當?”
“前輩,晚輩絕無此意。一則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投入其他的門下,二則晚輩實則有要事要處理。”承安本想說是的,免得拖泥帶水。可看到一把年紀的馬山守滿是傷情,到嘴的話委婉了幾分。
“看你這個方向,也是要去謝府的?”
承安聽他這句話明顯鬆口了,並且接受了這個事實。
“正是。”承安便翻身上馬答道。
“沒用的,不用去了!”馬山守擺手道。
馬山守看了看她,又轉頭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麵歎了口氣。
承安夾住馬腿,勒住馬繩道:“此話怎講?”
“這麼多人去都沒用,你個小女娃去有什麼用。”馬山守背靠著大樹道。
“既然這麼多人去都沒用,那我豈不是更要去。”承安笑道。
“丫頭,重視名利是有好事,太過輕狂會要摔跟頭的。”馬山守有點恨鐵不成鋼道的意味。
承安意不在此,不過她並不想解釋此行的目的。
“年少輕狂才少年,跌跌跟頭才能成長。”她遂道。
“哎,真是說不過你。你去到那邊看看熱鬧就好了,不要去追根究底,記住我說的。”
“別瞎了這朵好不容易得來的衝仙花。”他小聲嘀咕道。
“前輩難道知道什麼隱秘?”承安敏銳捕捉到他話中似有另外一翻深意,追問道。
“隱秘肯定有,但是我不知道,也不要問我。”他一臉諱莫如深。
馬山守變戲法似的,手不知從哪裏摸了個梨子,隻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放入口中蹦脆蹦脆的咬起來。
他這手法還是真快,在她眼皮底下的動作,她真沒看出梨子是從哪裏來的。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看見她讚賞的目光,他手隨意在衣服上一擦無端又生出來了個梨子。
“拜我為師,有梨吃。”他舉著梨子朝她道。
馬山守的這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承安俯下身子道:“要不前輩和我說說這其中的辛秘。”
“都說了我不知道,以我闖蕩江湖二十餘載的經驗,但凡不容易水落石出的事豈能沒點隱秘。”馬山守咬咬牙,神情複雜。
“依我看,這裏麵水深得緊,勸你是少碰為妙。”雖然沒有師徒緣分,可他還是忍不住嘮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