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馬一刀與沈四娘的故事,現有謝催旭與馮凝霜的故事,辜負與被辜負,滄海變桑田,何其哀傷。
馮凝霜回過頭來找謝催旭,不知道沈四娘能否原諒馬大哥。假使能再續前緣,他們又真的能放下芥蒂重新開始嗎。
承安歎了口氣,不知不覺自斟自飲了幾杯。
她撫著發燙的臉,醉眼迷離。
估計真喝多了,腦袋裏穿插著他們故事情節,然後想到他與易文清的那短暫甜蜜時光,不知不覺傷春悲秋了。
不勝酒力,她真喝醉了。
承安起身時打了個趔趄,衣袖拂倒了一杯酒水,鍾直急忙攙扶住她,擔憂道:“有沒有哪裏難受?”
承安借著他的力穩住身形,撫著發燙的額頭道:“頭痛,發熱。”
鍾直搖頭笑笑,內心暗道:“喝酒一股子爽快,還以為她擅酒,原來是隻紙老虎。別看平時張牙舞爪,無所不能,現在這樣子好像一隻溫馴的小貓。”
鍾直的明晃晃的笑容,朱喬兒隻覺得眼睛刺痛灼傷。
這樣溫暖和煦的笑容不是屬於她,他從未見過鍾直這樣對她笑過,朱喬兒頓時心裏湧出一股酸澀。
朱喬兒頭朝上吸了口氣,壓住眼眶的氤氳,平複心情道:“直哥,我來照顧安娘姑娘,你一個大男人,照顧起來諸多不便。”
鍾直嘿嘿地不好意思鬆開手,他剛怕安娘摔倒,一時忘記了男女大防。“還是喬妹想得周到,有勞了喬妹了。”
朱喬兒心中越發不是滋味,五味雜陳。他的直哥哥拿她當外人了嗎,她做這些是不是因為安娘這個人,她隻是因為他是鍾直。
隻是因為他是她的心上人而已。
“直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為我自己做事情是我心甘情願的。”朱喬兒從左側轉到右側攙扶住承安,不動聲色的將他們二人隔開。
鍾直感覺這句話不對,哪裏不對他卻說不上來,又似乎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呀!
“不用扶,我自己能走。”承安甩開朱喬兒的手,輕飄飄的往前踏上幾步,回頭醉眼看著二人,她可不願做那惡人。
“我不但能走,還能跳舞。”她道。
“安娘,別鬧了,我們回客棧休息。”鍾直緊跟在身後,撒開雙手護在她的身後。
“我沒醉,不信我跳給你們看。”她說罷便單腳為軸,抬腳轉了個圈,湖綠色的羅裙如田田的荷葉展開,舞姿婀娜嫋嫋娉婷。
“好,你沒醉。”鍾直順著她道。
沒醉隻是喝得有點多,他搖了搖頭。
“我還能跳躍呢,鍾直你信不信?”承安瞪著眼指著鍾直問道。
被她連名帶姓喚著,鍾直下意識的挺直了脊梁,愣了一下,旋即吃驚的看著她。
承安閉眼旋轉跳躍,淩空一字馬,自由隨性一氣嗬成,都是本能的動作,不需要刻意造作。
酒不醉人人自醉,鍾直隻感覺酒意上頭,眼前到處安娘的身影。
“咦!”怎麼是她?
突然眼前熟悉的女子幻化成那日街頭驚鴻一瞥的陌生女子。他自從上次夢見過之後便渺然無痕了。
怎地,今日還沒入夢也看到了!
鍾直甩了甩頭,擦了擦雙眼,定睛看去,眼前分明是安娘。
果然是眼花了。安娘醉了,他沒喝幾杯也醉了。
朱喬兒攥緊手指,緊挨閉著雙唇。
原來安娘的舞蹈跳得這麼好,身姿優美,除了……除了麵容醜陋!
她突然跳過一個念頭!倘若安娘是麵容姣好,若是如那日繡莊碰到那位女子姿色絕絕,將多少人將為之傾倒。
還好她不是,還好她長得醜。她暗暗有些慶幸。
幾個隨意的動作完成,承安曲肘撐頭側臥,漸漸地眼皮垂下去,頭一垂一垂的。
鍾直走上來,蹲在她身旁嘀咕道:“還說沒醉,這就醉倒了。”
鍾直皺了皺眉頭,伸手攬住她。
朱喬兒大叫一聲,“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