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兀地皺眉,方才明明在這,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難道輕功登峰造極了嗎?她繼而否定了這個想法。
“歐陽擎天。”她又喚了一聲。
秦峰山上,層巒疊嶂,樹木茂密。由於此處削了林木築了墓塚,於是三麵的風倒灌,嗚嗚作響。
林中不時有鳥獸飛躥,幽光下魂塚聳立,夜色滲人,說沒半點害怕也不盡然。
承安緊了緊手,這才發現光顧著追人,紅玉寶劍都未來及拿。
罷了,來都來了,哪有半路回去的道理。既然約在九天涯上,她便翻過這座前頭再往西去會會他。
白日裏,他們曾去九天崖上觀光過。九天崖上雲海翻湧,壁立千仞,雄奇險幽。
既然隻論勝負不拚生死,勞什子選懸崖峭壁。武林中人就喜歡搞虛頭巴腦這套,但凡帶點正式的比武必定要選名山大川。
前麵的墓塚有一堆新土,那必定是謝前輩的墓。她路過時,順便祭拜了下。
再往前行,不多時就到了九天涯上。
涯高風大,九月天裏遍生寒意。承安搓了搓胳膊,繞著九天涯上走了一遭,極目望去哪裏有半點歐陽擎天的影子。
難不成那廝還未至此?
想一想,應該是這樣的。害她一路好追,將穿雲遊風施展到極致,結果竟然是她先至了。
承安挑了塊擋風的巨石,她抱中背抵著巨石等待。
一盞茶的功夫過了,歐陽擎天竟然還未至。夜晚行路與白日不同,莫不是迷路了。
她耐著性子又等了半盞茶功夫,心知自己被戲耍了,心中窩火正欲離開。
這時,西麵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在前女的在後。
歐陽擎天將安佩馨帶上來了?兩個人要以二敵一?
隻一瞬她便否認了她的想法。方才隻有歐陽擎天一人在她前頭,他們是東麵上來的。而這一男一女,是從西麵上來的,聽腳步聲必定是高手。
承安正猶豫要不要此刻就走,便聽有人道:“催旭,咱們多少年沒上過九天涯上了?”
聞言,承安心頭一驚。來人竟然是謝催旭與馮凝霜。
“整整十八年了。”謝催旭吸了口山風。
“是啊!一晃都過去十幾年了。”
“凝霜,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從頭來過。”謝催旭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可能。”謝凝霜冷笑一聲,出言幹淨利落。“自我做出那等錯事,便沒有回頭路可走。”
“明知是錯,為何不迷途知返。”謝催旭喃喃道:“你知道的,隻有你願意……”
話還未說完,馮凝霜便打斷了他,“我不願意。”
“催旭,你知道我的個性執拗。所以我即便錯了,也不會允許自己回頭。”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謝催旭說著說著無了半點底氣。
“以為我找你是想破鏡重圓。”謝凝霜嗆聲道。
“你是為了他?”謝催旭情緒激動,“你為什麼時至今日都不肯透露那人是誰。他負了你,你還要如此護他。”
馮凝霜好像聽到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嗤聲道:“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