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用完早膳回到閨閣後,小丫頭屁顛屁顛的一路小跑迎了過來。
“小姐,信。”
信封上沒有落款,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寫的。承安撕開信,道:“什麼時候給你的?”
“五更天的時候,婢子起來如廁。看到醉書畫公子在院子裏的庭院裏呆呆地站著,然後就給了我一封信,托我早膳後交與你。”
說完,小丫頭提著裙子往信上探了探。明明打字不認識幾個,有板有眼的道:“我看醉書畫公子好像有心事。小姐他信上寫了什麼,明明人在跟前卻要寫信……”
小丫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哇”了聲,掩著嘴道:“難道公子要離開這裏了?”
那他肯定是舍不得小姐,所以才這麼傷心。早知道她要早點喚醒小姐,這樣小姐就留住公子了,更不用勞燕分飛。
承安扶了扶額頭,有點無奈。他爹這是給她找得什麼丫頭,其他的下人一言一行恪守本分,哪有這個丫頭這麼跳脫的。
按照爹爹以前的做事風格,但凡毛手毛腳、行事不夠穩重的人絕不會放在跟前。反差這麼大,必是有緣由。
承安前後一想,很快就明白了他爹的良苦用心。興許就是那句“一個人太孤單,想要有個能說說話的兄弟姐妹。”,再細看眼前的圓臉丫頭,甚是可愛,笑起來一對小虎牙,性格倒與八娘有幾分相似,還真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承安神情柔和起來,彎腰問:“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退後兩步看了看小姐,受寵若驚。
“奴婢對以前的名字不喜歡,要不小姐為奴婢取個好聽的名字吧。”
承安踱了幾步,沒有應允。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小丫頭垂下了頭,身子往陰影裏縮了縮。
“奴婢……奴婢”,正在惶恐不安時,聽見承安問她,“映雪如何?”
還記得那日大雪,她使喚小丫頭鏟雪,跑東跑西的準備物料,雪地裏的腳印除了自己的就數她最多了。
梨花映雪,映雪梨花,很有意境。
“奴婢很喜歡這個名字。”小丫頭露出點少女的羞澀,又擔心地問道:“這個名字很好聽,好聽到不像個奴婢的名字。”
更像是位世家小姐的名字,她一個婢女,怎麼配。小丫頭,揪著衣襟垂下了頭。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你便叫什麼名字!”承安語氣重了幾分。
在白沙洲她屬於橫著走的,哪有人敢置喙她,在這方麵她隨了幾分楚問天的性子。這若換作以前,有人拂了她的意思,她可沒有什麼好臉色給的。
就在承安以為還要幾句說辭時,小丫頭直直拜謝了她,眼睛亮晶晶的。
“奴婢映雪謝小姐賜名。”
承安心情大好,將信又細細地看了一遍。
醉書畫呀醉書畫,這是擔心她無聊嗎?給她出了個謎題,讓她找答案,而且還知道她非找不可。
承安用了三日功夫才找到最終謎底。其中是一環套一環,找到一個謎底時裏麵藏著另外一個線索,從這個線索找到另外一個線索時,其中又是一封指引信,如此反複了三次,第四次才終於找到謎底。
這個地方承安很熟悉,正是數月前與映雪堆雪人的梨樹下。隻是雪人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四肢健全,著裝整齊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