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安休養了幾天,情況好了些,隻是人整天懨懨地,看起來不是那麼精神。
雖然還不能下床,坐起來是不成問題的。她這會吃了幾口粥,正歪靠在靠枕上發呆,眼睛看著幔頂出神。
楚問天歎了口氣,拿出個木匣子,遞到女兒跟前。
承安半天才注意到,不知何意,問:“這是?”
“發現你的時候,這個匣子被你抱在懷中。”
承安訝異了下,楚問天終於在她女兒臉上發現了其他表情,他就知道這個匣子不簡單。
“爹爹你有沒有打開過?”她旋著木匣的鎖匙。
“沒有、沒有。”楚問天急忙否定。他想打開來著,又怕自家養的順毛驢發火,便壓著自己不去動。
木匣打開了一條縫,楚問天探了個頭過來,承安立即將匣子合上。
“你看,你看。”他老臉轉向一側,舔著一臉笑,“我約了你外祖父下棋。”
楚問天走後,承安看了看門窗,確定他是真的走了,她才打開木匣子。
匣子裏躺著的東西承安很熟悉,每一寸每一縷都曾被她手指細細丈量過,現在哪怕浸了水,泡發了,她還是能一眼認出。
物歸原主。
他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她:不管多麼艱辛,總有一天她會回到他身邊,他會重新擁有她。
承安冷笑,不知道是笑他太過自負,還是笑自己太過冷情。不可否認,這次是他救了她,但她未必承他的情。
總之,木頭人帶著她那懵懂的愛意徹底塵封在了譚底。他費盡心思攪動塵埃,再送過來的也不過是塊被河水衝刷得不留一絲感情的木頭。
沒有了心的木頭,怎能稱之為人!
承安將這塊木頭重新放回去,闔上匣子,她喚了下人進來。
“小姐!”一個圓臉丫頭進來。
“把這個東西交給廚房燒灶的,吩咐他們煮飯的時候當柴燒。”
圓臉丫頭接過匣子,眼睛豔羨不已。
這麼精美的匣子燒了多可惜,留著放飾品頭發花多好呀,就是不要,拿去當鋪還能典當個好價格,多的是閨閣小姐喜歡。這位小姐不要了,不如她就自己留下好了。
承安瞥了一眼,道:“我會派人看著它燒為灰燼。”
圓臉丫頭被承安點破心思,窘紅了張臉,捧著匣子麻溜地退了下去。晚飯燒灶時,她守在灶塘旁,一邊看著一邊心痛不已。
晚飯送過來時,承安下了床。
滿當當一桌子的都是她愛吃的,刻意多吃了幾口,不經意地行為把楚問天給樂得臉上多了幾道褶子。
承安鼻子一酸,給他爹夾了一塊紅燒肉,又布了一筷子脆筍。
楚問天十分受用,隻覺得到口的飯菜鮮香可口,他決定今晚的廚師通通有賞。待他品鑒完,抬頭一看,承安眼裏布滿了氤氳的水霧。
他急忙放下筷子,“安兒,怎麼了?”
承安猛地搖頭,喉頭哽澀到說不出來話。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安兒別嚇爹爹。”見女兒不說話,楚問天瞬間慌了神。
承安拉拉他的衣服,示意楚問天坐下。“別緊張,我無障。”
“無礙怎生好端端的哭。”肯定是那個匣子惹她寶貝女兒傷心了,他就是手賤,就該私下處理了。
“爹爹,以前我是不是很不孝。”承安擦了把眼睛,眼睛依舊紅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