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是故人(1 / 2)

兩名少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似乎各有所思。

“安姐姐,你睡著了嗎?”

“沒。”安娘輕聲回道。

八娘“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接下去要說什麼。

她拿扇子蓋住臉悶頭倒下,折騰一會又坐起來,又仰頭倒下。

“你平時到頭就睡的,今晚怎麼一點睡意都沒。要不要我陪你說會話?”承安索性兩手相交於枕後,睜開眼睛。

“好啊,好啊!可是現在大半夜的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八娘扁嘴。

“嗬嗬,你竟然也有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我問你,你覺得華清這人怎樣?“承安試探的問道。

八娘遲疑的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尖叫道:“你對華清大哥有意思?”

“你個死丫頭,三更半夜的,這麼大聲作甚。”

承安趕忙捂住她的嘴巴,戲謔得打趣道:“今天我可是瞧見那兩兄弟盯著你看呢!”

“哪有,安姐姐盡拿我取笑,我這樣的市井瘋丫頭,人家哪裏瞧得上眼。”別看八娘成天嘻嘻哈哈瘋瘋癲癲的,其實從小就過著討生活的日子,家裏缺少男孩,所以把她性子也養得像男孩。

她沒念過書,女孩子擅長的她通通不擅長,男子會得他就有模有樣。雖說長得漂亮可愛,但是骨子子卻有幾分天生的自卑。

“我的妹妹怎麼會沒人喜歡,以後不許胡說。”承安轉頭朝裏麵相安娘,“大的呢穩重會照顧人。小的率性和你有共同之處。一個性格互補,一個秉性相投,哪個能入我的好妹妹的眼呢?”

“討厭,平素說我說話沒個正行,我看是你才對。哼,我睡覺了。”她露出幾分嬌羞得女兒姿態,那聲討厭已經不似那般僵硬。許是被承安說得羞怯,執起夏被蒙頭而睡。

不一會就聽見她的呼吸聲了,借著月光看到她嘴角微彎睡得香甜。

這麼熱的天,捂得這麼嚴,小心你的頭發變得臭烘烘的。

承安皺著鼻子惡狠狠的說道,手卻溫柔的把輩子挪開,撥開因汗沁沁而黏在額頭的頭發。

母親早死,爹爹又事務繁忙,從小到大都渴望能有人陪自己一起玩。

少時曾幾度在長仙穀有醉書畫作伴,回到白沙洲便沒有那般貼心的玩伴了,心中就更加渴望。

後來爹爹大壽,她日盼夜盼醉書畫能過來給爹爹祝壽。結果是他師傅逍遙子來了,醉書畫卻爽約了!

她攝手攝腳的起床,倒上一杯茶自斟自飲。

外麵的明月高懸,月光透過窗戶傾斜地灑進來,一室的暗影浮動。

手不經意撫上臉頰,指尖劃過的皮膚有些輕微的灼熱。

她心一驚,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換顏散這種易容劑,長時間的塗抹在皮膚上對皮膚有損,起初是灼熱,後麵是發癢,最後皮膚會潰爛流膿,容顏盡毀。

她急急忙忙的打了一盆水,用酒擦拭洗淨。又拿出自己配置的破毒活血生的梨桃膏輕輕撫摸,直至全部吸收。

這可是專門用來解換顏散的解藥,當時在長仙穀的擱置成灰的雜書藥典中看到的。塗抹後臉上清清涼涼的,皮膚變得水水嫩嫩的,彈力十足。自己也忍不住扭了兩下,拿出鏡子對月欣賞一番。

鏡子裏閃過一角白色的衣服袂,是誰竟然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躲在了暗處,若不是自己過於沉浸了,就是對方太厲害了。

“是誰?”鏡中的方向是反的,她迅速得朝著鏡中相反的放下襲去,反掌為抓,伶俐無比,男子衣袖生生被抓去了一塊。

男子似乎沒料到女子的反應如此之快,身手如此之強。錯愕之後,一個足尖踏牆,飛至屋頂。

承安緊追其後,怒道:“淫賊哪裏逃!”

“美人如新花,何以醜顏蔽。豈無青銅鏡,終日羞於人。”白衣男子一邊逃跑,還不忘嘴貧作詩一首。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好叫你嚐嚐本姑娘的厲害。”她的輕功卓卓,當下使出穿雲遊鳳,時隱時現,眨眼便欺身壓近。

兩人皆身無長物,一招一式或拳或掌,你追我逃,你攻我守,那白衣男子好似並無意於她惡鬥,隻是戲逗著喂招。

女子姿態飄飄若仙,男子動作矯若遊龍,俊男靚女,無比的養眼。

承安心見他無心戀戰,反倒有就幾分貓戲老鼠的滋味,她從小被捧在手心,心高氣傲,被人戲弄心生不服,心中憤憤。尋思:“看來得使得一強招,逼得他全力抵禦,這樣才能搶占先機,試出他的來路。”

承安抬腿橫掃,一招淩厲快速的“秋風掃落葉”使出,男子知道厲害,仿若不想與之對攻,當即上騰閃開。

承安氣凝如山,一腳前一腳後,落地穩如泰山,變招為雙掌齊發,舉過頭頂,直逼男子胸膛。

這招變得極快,完全是從腿法變為掌法,已經讓人目不暇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