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直憂喜參半,喜的是時間掐得準,大哥沒有性命之憂,憂的是大哥的臂膀撕開一道血腥的口子,得休養好一陣子了。
“大哥,還好嗎?”鍾直死撕扯開破裂的布料,著急查看馬一刀的傷勢,雖然皮肉模糊,鮮血淋淋,卻未傷及骨頭。實乃萬幸!
“小心!”突然馬一刀眼神淩厲,右手抽刀從鍾直的頭頂劈下。
“大哥?” 事情發生的太快,鍾直驚愕的瞪大雙眼,不過隻一瞬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田世友的紅槍頭被削成了三段,強大的力道再次把他掀翻在地上,口吐鮮血,哭天搶地的咒罵馬一刀不得好死。
“賢弟你沒事吧!”馬一刀這才像回過魂的人,不顧自己的傷勢固執的把鍾直檢查了一個遍,確定沒事才敢放心。
鍾直偏頭看到被馬一刀抓過的衣袖上滿是鮮血,地上已經滴落了一灘。
原來剛才趁他分心之際,田世友從背後偷襲他,千鈞一發之際大哥不顧受傷的右臂,拚盡全力的一擊救了他。
“大哥......”鍾直激動的時候就嘴笨,心裏久久的震撼。
他發誓大哥的恩情他永遠銘記於心。
“生死之交,患難兄弟。賢弟三番兩次救我,為兄這點作為算得了什麼。”馬一刀對鍾直的愧疚與感激報以慷慨一笑,笑容看似輕鬆,實則艱澀難言。
“鍾直你們再敘舊就等著替我們倆兄弟收屍。”華陽吃力的呼救。
俗話說雙拳難敵刀劍,可這話不盡然。
今天他們華清華陽兄弟雙劍齊下,仍然敗下陣來,而且敗得相當的狼狽。眼下華陽還能有功夫喊出話來,都靠華清硬撐著,給華陽騰出說話喘氣的功夫來。
鍾直暗罵自己一聲,大腦還真的是關鍵時候被漿糊塞住了,一心難能兩用。
若是換成安娘,她肯定遊刃有餘。
關鍵時候他還分心了,安娘那個明明很醜又不溫柔的丫頭再次晃蕩在他的腦海。他已經數不清出現多少次了,隻知道看見好吃的會想到她,遇到好玩的事情會想到她,遇到應急的事情會想到古靈精怪的她會如何處理。
根本無需刻意,她好像就住進了他的腦海中,生了根發了芽一般的揮之不去,不斷的攻城虐地,直至裏麵被塞得滿滿地。這種感覺很奇怪,從來都未曾有過。
“我來了!”鍾直甩甩頭抹去她的影子,英眉一挺,聚攏心神持青霜劍加入了混戰之中。
包藝熊厭惡的看了一眼哀嚎在地的田世友,緩緩吐出幾個字:“扶不上牆的爛泥。”
三人靠肩而立,形成三角,鍾直在前,華清華陽兩兄弟一左一右護法,三劍形成三麵劍牆,相互扶持。
包藝熊瞟了一眼,滿是不屑,譏誚道:“三個人圍攻一個,這屠惡英雄的美名果然擔得。”
鍾直看看自己手中的劍,再看看對方的赤手空拳,心中一凜,暗道:“確實是以多欺少,何況對方手無寸鐵。此舉確實有違江湖俠義。”
他一閃神的功夫,就挨了包藝熊一腳。
還好他自小基本功紮實,下盤甚穩,算是勉強維持住了身形。
“他是在分你的心,你管他江湖名聲好壞,現如今保命要緊。敵強我弱,若不能牢抱成團,我們均有性命之憂。”華清之前一直在惡鬥,而且受了不少內傷,現在鍾直打頭陣,他才調整了氣息來說話。
他怕鍾直太顧忌江湖名聲,婦人之仁壞了大事,更要打消他的疑慮。
“我們僥幸勝了也不會傷他性命。”
鍾直雖然像他老爹恪守禮義仁德,卻也不是迂腐之人,事情的輕急緩重還是拎得清,心中亦了然。對方是下殺手來的,假如他們兄弟即便以多勝寡,也不會傷他性命,這事情在江湖傳揚出去,對包藝熊來說即是幫他揚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