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黢黢的巷子深處,林如沫望著段一樊的背影,微抬起手,兩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叩首在她跟前。

她一張溫婉的臉上麵無表情,眼神是與氣質反差極大的狠戾“盯著她,她若有任何異動,就不必留了。”

“是!”

忽然,她側過頭,神色沉沉,“還有,去善輝寺,打聽一下,國師的聖鳥…可有遺失!”翌日清晨,黎君侯,四王爺與魏國公等人入宮覲見皇上。

段一樊站在窗口,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目光淡淡的掃過窗外,從昨天晚上回來就沒有再見到黎君侯,他好像回來後就很忙。原本一些事情她都不想給予理會,什麼亡國公主的身份,對於她來說沒有一點關係。

可是,不知為何想起段清焦急的臉,那說不盡的巧合,那絲絲纏繞的陰謀,她就覺得或許應該做些什麼。

如今,她需要做的是配合林如沫,盯著黎君侯的舉動,還要看她到底在背後安排什麼計謀。

或許,還可以坐收漁漁翁之利,畢竟,此時此刻,她是站在段國這一邊的。

隻是憑她此時微不足道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白尾鳶嘰嘰喳喳,忽然想到什麼,她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張紙條,翻來覆去,上麵依舊一個字都沒有,這到底代表什麼?在表達什麼?她微蹙眉,林如沫的表情是不會錯的。

這鳥兒如此有靈性,看著便知不是一般人養出來的,既然如此,鳥兒又怎麼會來到她身邊?

她淺斂的雙眸一動,想到電視上的某個情節,臉微微糾結的皺起,下一秒,她白皙修長的手有條不紊的點燃一支蠟燭,另一隻手把紙條放在火芯上。

正細細觀察上麵細微的變化,門口忽然傳進輕輕的敲門聲,段一樊手輕輕一動,紙條一下燃起,刹的變成一團灰燼。

段一樊神色呆滯,眼睛情不自禁眨巴了幾下,仿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咚咚咚”扣門聲再次響起,她這才抖了抖眉,“誰?”

“奴婢是來服侍的小姐用膳的。”

段一樊揉了揉眉,眼睛掃了眼細細散在古典木桌的灰燼,有點無可奈何的應道,“知道了。”

待清理幹淨,她才打開朱紅木門,一眼便見兩個丫鬟著裝的女孩垂首立於門口,兩人聞聲,立刻躬身行禮,“段姑娘好。”

段一樊以為是魏國府裏派來伺候的,也沒有多問什麼,道,“走吧。”

大概是黎君侯帶來的,跟著也沾了光,所以,哪怕她的存在引人非議,待遇也是不低的。

被引至大廳,已有幾位穿著華貴的女子在裏麵候著,高堂之上坐著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子,這就是昨天見過的魏國公夫人了。

魏國公夫人徐氏見了段一樊站著微微行了個禮,朝她揮了揮手,想喚來身邊。

這動作可是令坐在邊上的眾夫人心思千回百轉了。

段一樊也不猶豫,直直就走過去,臉上帶著清淺的笑容,看著格外乖巧脫俗。

“夫人。”

徐氏拉著段一樊坐在她身側的位置,“不比拘禮,你既然是榕兒的人,自然也是魏國公府的人。”

“……是。”誰能告訴她,榕兒的人是什麼鬼……

徐氏又仔仔細細瞧了她幾眼,“麵相倒是極好,叫什麼名字?”她聲音輕緩柔和。

“段一樊。”她禮貌客氣的回答著,看著不驕不躁,像是見過一些大場麵的人。

徐氏點了點頭,“亓國倒是少有姓段的。”不知道是不是無意之談,這話著實敏感。

段一樊不甚在意的回應道,“是呢。”

徐氏見她的反應,一下意會錯了她的意思,心下也稍鬆了點,笑著道,“來,我們先用早膳吧,待會,還要去花神廟呢。”

段一樊一頓,問道,“花神廟?”

徐氏見她似乎不知情的樣子,半帶惱怒的嬌嗔道,“你這姑娘,該不會連今天是花朝節都忘了吧。”

她一聞言,適當好處的表現出才想起來的樣子,“是呢,讓夫人見笑了。”

徐氏像無奈的搖搖頭,“果真和榕兒一個性子。”說著,又讓下人布了幾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