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風悠然一笑,“好啊,你不說,我可以猜,啊……我猜,你是不是怕我有危險?心疼我?擔心我?還是因為你其實根本就——”
“有人替你去踩這個陷阱了,”蘭清若在風悠然沒有越說越遠的時候及時打斷,淡淡道:“他比你合適。”
風悠然點點頭,微笑,“所以,你攔下我的目的隻是因為有個人接替我去踩陷阱了?”
戲謔的問題代表著根本不相信蘭清若任何回答。
蘭清若低頭,端起自己的杯子要喝茶,借著這個動作,避開了風悠然的問題。
“喂。”風悠然心情不錯的叫了他一聲。
蘭清若抬起頭。
風悠然把自己的茶杯往前放了一點,“我還想喝。”
軟糯的,帶著些清媚的聲音仿佛是嬌嗔。
蘭清若頓了頓,慢慢放下自己的茶杯,給風悠然的茶碗又舀了一勺熱茶。
風悠然捧著茶碗,看向蘭清若,心裏有那麼一點點,隻有一點點,一點點的……開心。
不過,她被蘭清若阻攔,那替她去的人……會是誰呢?
夜風驟起。
雪白的人影翩然躍入宅院。
夜止嵐站在一個屋脊上往下看,修長的眉峰微微一揚。
看似不起眼的鬆柏山院卻是以詭異的陣法布置得當,如果是尋常人一定會在這裏迷失方向。
天下間能布置陣法的人不少,能困得住他的卻不多。
夜止嵐看清楚的陣眼的方位後,縱身躍起,直奔庭園而去。
晉安公主不但是他最不願提起的人,同樣也是盛流年最不願提起的人。
為了讓他打消懷疑,盛流年將晉安公主搬了出來,這就是他最大的破綻了——無論這裏有什麼,一定和慕容明珠有關。
夜止嵐的輕功獨步天下,落下時比葉子還輕幾分,可當他足尖點在半空時,耳邊忽然傳來了鈴聲。
緊接著便是一大片鈴聲同時響起。
夜止嵐低頭一看,半空中竟然有比發絲還細的絲線,縱橫交錯,織成了一道密集的網。
絲線通體漆黑,在這樣的夜色下根本看不見,而絲線另一端則是綁縛在樹梢上,樹梢垂下指甲大小的金鈴鐺,顯然是他觸動了絲線才引發了鈴響。
有趣。
夜止嵐凝眸一瞬,幹脆就站在這網上,矗立半空。
這麼輕薄的絲線網承載著他的重量卻沒撕裂,夜止嵐輕踏絲網,直奔院子正中間的屋子而去。
他已經驚動了機關,實在沒必要隱藏行蹤,況且這屋子裏有很輕的呼吸聲,顯然是有人在。
手指一動,袖口滑出一柄玉扇,當空一劈,將絲網劈成兩半,連帶緊閉的大門也被內力震開。
夜止嵐身形宛若利劍,瞬間衝入房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金鈴夾雜著破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夜止嵐揮手以玉扇反擊。
咚!
金鈴深陷門板,翠響猶在耳畔。
指甲大小的鈴鐺為暗器,這樣的內力手法……
夜止嵐站在原地,慢慢調整氣息,眼前一片黑暗,憑借呼吸能斷定發出暗器的人站在不遠處。
夜止嵐沒有猶豫,閃電般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幾枚金鈴如法炮製般向他射來。
夜止嵐手中玉扇揮出,叮叮咚咚響成一片。
絕對的暗室裏,夜止嵐與對方隔空交手,他能感覺到對手的內力不弱,但如果隻是暗器,那就未免太薄弱了。
在他一個轉身之際,扇柄擋掉一枚金鈴反射回去。
金鈴沒有射中對方,而是打在桌角的燭台上。
轟的一聲,燭台燃起,滿室光亮.
一頭銀白發絲的纖細女子站在窗邊,手指間有幾枚金鈴,對於燭光大亮絲毫沒有察覺,還要繼續動手。
而夜止嵐,則是在看清楚她的臉時整個人頓住了。
清麗的眉眼,娟秀的紅唇,除了那雙灰白的眸子外,一如當初在眼前墜落的那抹雪色。
……“夜止嵐你給我站住!”
……“誰要嫁給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嫁你!”
……“你再敢說我老試試!”
記憶中燦爛明耀的女子就這麼生生站在眼前,揮之不去,宛若幻想。
“……明珠……”
夜止嵐定定地看著她,喃喃地喊出被封禁的兩個字。
下一個瞬間,金鈴狠狠打中他胸口,夜止嵐往後退了一步,護體真氣能護他性命,卻還是自唇角溢出半縷血色。
“明珠!”夜止嵐不管不顧往前奔去。
塵兒知道自己打中了,但她對越來越靠近的氣息本能畏懼,往後退一步,大叫了一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