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啊——”印煦唐突地應話，從沒料到過這麼晚顧佳怡會打電話給自己。停頓了幾秒又問，“有事兒嗎？”
顧佳怡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雖然擔心顧佳欣的安危，需要將情況告訴他，但她又顧慮到這種行為會被誤解成打小報告，一時就難以啟齒了。
印煦等了幾秒，見對方還沒出聲，不免地又開口，“喂喂，佳怡，你那邊信號不好嗎？”
“那個，你最好給佳欣打個電話吧——”她說完這句話，立馬掛了電話，她發現她還是沒勇氣告訴他一切。
鍾少傾站在一旁，連看她打了兩個電話，打完後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走過去用一根手指戳了下她的頭，顧佳怡茫然地抬頭。
鍾少傾端注著看著她，問“你能告訴我，你和你妹妹的關係到底，到底是好是壞？”
顧佳怡像個遲緩的老人，眼睛緩慢地眨著，似乎很久才聽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聽懂後，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感覺你妹妹不是很喜歡你——”鍾少傾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這些都不關你事吧——”顧佳怡突然間很煩，她覺得鍾少傾真是煩。
“是我不關我事，可我想要多了解你——”鍾少傾語調靜如止水，不見一絲起伏。
這天晚上，顧佳怡又睡不著了，雖然有些困乏但她沒有閉眼，靠胡思亂想眼睜睜地熬到半夜兩點，一方麵是因為隔壁的房間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顧佳欣還沒有回來，她有點擔心，另外一方麵，是因為鍾少傾那似表白，又不似表白的話，想要多了解她，無緣無故幹嘛想要多了解她。
終於，聽到門外有點動靜，顧佳怡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拖鞋，靜悄悄地走到門邊，隔著一層門，豎起耳朵聽著外麵若有若無的動靜。
她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顧佳欣回來，打開門來確認，一開門，嚇了一跳，顧佳欣就麵對麵地站在她眼前，扶著牆，有些醉意的看著她。
“你怎麼這麼晚回來！”顧佳怡在鎮定之後，恍然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
顧佳欣單手扶著牆，歪歪扭扭地看著她，突然一笑，她的笑有著天然的輕視和隔離“顧——佳——怡——”她一字一頓地念著她的名字，“我以前不討厭你，但我今天非常討厭你——”
“為什麼我們不能做一對好姐妹——”顧佳怡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為什麼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她跟顧佳欣的關係依舊不死不活的，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這個你別問我，將心比心，你有把我當過你妹妹嗎！”
“有——”顧佳怡認真地說。
“可我感覺不到，我能感覺到的是，本來屬於我的一切都被你橫空奪去一半，最鬱悶的是，我明明心裏不舒服，可我又必須承認分愛給你沒有什麼不對，因為我明白你是我爸媽生的，你就有權享受和我一樣的權利——”
“對不起，我比較笨，我當不好一個稱職的姐姐——”顧佳怡的心在那一刻蕩了一下，半天才落入胸腔，說不出的悶悶的難受。
“我也不是個稱職的妹妹，所以以後少管我的事，大家扯平——”顧佳欣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