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盡管你準備好了，到最後發現其實還是難以啟齒的，潭澈在這時不得不承認，他很怕知道結果，對方太認真的表情反而讓自己束手束腳的。
“程菲，當年，我們——”譚澈試著開口
程菲安靜地等著潭澈繼續說下去，潭澈深呼了一口氣，避開程菲的眼睛，繼續說道，“我們年輕那時，思想還不夠成熟，做了一些不該在那個年齡做的事，也許對你造成過傷害，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總之——”
“總之什麼？”程菲問。
“總之，若我當初真的對你造成過傷害，我願意補償你，我希望你告訴我當年的真相，你墮胎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孩子呢，孩子又是誰的？”譚澈終於再一次次心裏掙紮後，將這一切刨根揭底地問出。
程菲震驚地連手裏舀湯的勺子差點沒拿穩，但又馬上裝回鎮定，“你都是聽誰的？”
“我隻想知道孩子是我的嗎？”譚澈的聲音克製不住，略帶顫抖地問出。
程菲看著譚澈的眼睛，心還有那麼點痛，微笑地反問道，“你希望孩子是你的嗎？”
“我隻想知道事實！”譚澈讓自己表現的更平靜些，他有自己的原則，更不想做那種齷齪的男人，是他犯下的錯，他一定會認，但至少要讓他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程菲此時沒有開口，靜默的凝視著他，無聲勝有聲，這些過往都是搖曳在她內心最隱秘的地方，如同一道漸漸擴大的創口，疼痛碎裂在心底。 許久，才飄起她的聲音，“譚澈，我問你，我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嗎，你當年說分手，我說什麼了嗎，什麼都沒說，我就尊重你的選擇了，包括後來，我得知自己懷你的孩子，至始至終都沒找過你，一個人悄悄的去墮胎的，我告訴你，譚澈，你說你想補償我，但你負我的你這輩子都補償不了我！”
譚澈聽完這一切，猶如自己被宣判一樣，表情呆滯，他最害怕的結果到頭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對程菲，從原先的質疑到現在難以狀名的自責感，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他頓住了很久才喉嚨幹澀地說，“真的，我很對不起，可我希望你現在過得幸福，盡我可能我都想彌補我過去對你造成的傷害——”
程菲幾乎是笑著流淚說，“你太不了解我了， 我之所以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一切，是因為我發現我還愛你，所以我很自覺地退出了你的生活，再無打擾過你，我試著交往過別的男人，可是到頭來，發現誰也替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為了忘記你，跑去了新西蘭留學，可為什麼你還來找我，為什麼非要我想起你不可！”
各種情緒湧上潭澈的心頭，他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贖罪，而如今他也不知道該為程菲做些什麼，但看著這樣的程菲，他難受，正是因為她什麼都不想要，他才更自責。
而現在潭澈麵對著顧佳怡，他的自責感更加深重，他無法想象，如果老老實實地說出這一切，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地一點感情會不會瞬間瓦解。
顧佳怡發現潭澈的眼神明顯有閃躲的意味，心裏更加篤定他有事瞞著自己，真的是因為女人？一種不好的念頭又牢牢占據了她的思想。
“沒，我怎麼可能有事瞞你——”潭澈馬上鎮定地一笑，他還是不願意冒這個險，若要他失去顧佳怡，等於現在取了他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