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尼瑪的,整個分舵都被端了?還開了槍?”
金璧輝煌的K房包廂裏,怒吼聲在空中回蕩。
一個原本長得慈眉善目的矮胖中年人,這時卻是臉色大變麵目猙獰,對著低著頭跪在他麵前的小混混大吼大叫。
如果原本不認識他,恐怕沒有人相信這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竟然會是五洋市第一大幫派“城東幫”幫主焦昆。
看他的樣子雖然威嚴頗重,但是初見麵的人多半會認為他是市裏的那個領導才對,說實話,他旁邊坐著那幾個橫眉豎眼,身上剌龍剌虎的副幫主,個個都比他更像個黑社會團夥的頭子。
說是領導,其實也沒說錯,焦昆本人早已經洗白,現在他是成功企業家,先進模範納稅人,省人大代表,就算市領導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黃毛人咧?進局裏嗎?”
焦昆控製著怒火,往後靠在沙發上比了個手勢,自有小弟送上煙並且為他點著火。
“老大,黃毛哥肋骨和膝蓋都被打斷了,公安局把他送到人民醫院救治。”小混混小心翼翼地回話,深怕觸怒了大哥。
“槍咧?”焦昆深吸了口煙,雖然開口問話,但是目光卻未看著混混,隻是遊移在空中。
“槍被公安搜走了,老大。”小混混老實回答,這事瞞不了老大的。
焦昆不說話了。
城東幫是他在二十年前一手創立的,從當年的十二個人發展到現在的近千幫眾,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就連別人認為困難的洗白,他都輕而易舉完成。
今天的城東幫早已經不是單純的涉黑組織,而是一個範圍包括房地產,娛樂業,交通業,百貨業的龐大商業帝國,年產值達幾個億,焦昆其實早就看不上所謂的保護費收入。
但是涉黑部分是城東幫的根本,城東幫不管做了什麼大事業都還是城東幫,都還是在江湖上打滾,這也是他堅持稱呼這些散布在五洋市各個角落的據點叫“分舵”的原因。
沒有這部分作為後盾,其它的行當根本不可能順利打敗對手占領地盤,所以不管他這個幫主如何洗白,他的手下仍然必需掌控整個五洋市,絶對不能有誤。
黃毛被砸場子這事雖然隻是單一事件,但是傳出去後對城東幫的影響巨大,恐怕現在江湖上都已經在傳說他焦昆控製不了五洋了,所以這事必需停在這裏,不能任由事態繼續擴大下去。
焦昆想了一會兒,對著坐在房門口的高大人影道:
“鐵手,黃毛這事你去查清楚,查到後不管背後是誰,全都給我做了。”
“老大,那黃毛怎麼處理?”
“你自個兒是執法堂堂主,看著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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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真他馬的有意思!”
五洋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一大隊隊長殷鐵雄,對著從城東幫分部取回來的監控錄像畫麵嘖嘖稱奇。
刑警這行幹了二十年,殷鐵雄什麼東西沒看過,黃毛開槍這案子既有人也有槍,他能做的就是把案子辦死,然後看上頭要怎麼處理而已,例行公事根本引不起多大興趣。
他有興趣的是錄像上砸了城東幫場子的這個人。
“隊長,按照我的判斷,這人應該不是戴了麵具,而是真麵目,你看他臉上的汗珠……"
市公安局的指紋圖象專家陳浩按了暫停撥放,把畫麵定格,屏幕上的人影清晞可見,陳浩伸手指了幾個部分。
“我們可以很清楚看到他的汗珠是很均勻地從毛孔裏冒出來的,而不管發際,上額或是脖子都沒有任何接合的破綻,基於這幾點,就可以判斷這個人不可能是戴著麵具。
如果他真是化妝,那也隻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手技術太厲害了,我深深不如,不過我還是覺得我的判斷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