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咱回來了。”
老倔頭的老伴方大娘趁著老倔頭睡著了,到市場買了隻雞,一塊排骨,還有點青菜,準備回來給老伴燉雞湯補補氣,再弄個蘿卜燒排骨,不是說吃啥補啥嗎?
現在這世道變了,東西死貴死貴,就這點肉菜一百多元錢,要不是有小鳥給的二千元,方大娘還真買不下手。
說到小鳥,方大娘心頭一黯,還是老頭子有眼光,自己視人不明啊!
真沒想到那個從小就在外頭流浪,經常到家裏磳飯的梁弓,竟然這麼重情重義,老頭子出事雖然鄰居朋友多有幫襯,但也不過是五十,一百的,全部加起來還沒有小鳥一個人多。
那天他二話不說掏出二千多元來,雖然紅色大鈔不少,但是也不乏一元,五元的零散票子,方大娘當然知道這是竭盡所能了,他口袋裏都不知道還有沒有留錢吃飯。
方大娘當場就被感動的眼淚差點流出來,她也不想收,但她不能不收。
老頭子出了事,這輩子恐怕就沒法再站起來了,家裏頭就剩五六千元錢,她都不知道能撐上多久,小鳥這二千元就是急時雨,至少可以買些肉菜給老頭子補補,也能恢複的好點。
老頭子大概還在休息吧,唉!也真難為他了,一輩子在外頭闖蕩,臨老了卻隻能躺在床上,難怪他最近性氣大,晚上都睡不好,咱還是多忍著點。
咦!桌上這是啥東西?誰來過了?
兩個人吃飯的小方桌上放了一個寸許高的小磁瓶,磁瓶底下壓著一個白信封,方大娘天天收拾家裏,她很確定出去前並沒有這兩個東西存在。
“吔!這是……藥膏?”方大娘打開瓶塞,一股濃厚的中草藥味衝鼻而入。
大概是誰拿給老頭子敷腳的偏方吧!這些日子以來也有許多親友陸續拿來各種偏方,老頭子也一一試用,可是毫不見效。
歎了口氣,她又拿起信封,挺厚實的,大概是藥方吧!
忽然方大娘的眼光定住在信封口,拿著信封的手開始抖動,越抖越烈,更從手臂一路向上漫延到臉,她張大嘴好像要說什麼,但是卻沒有聲音出來。
錢!厚厚一迭全都是錢,全都是紅通通的老人頭!這麼大一迭至少有幾仟元吧!
“老……老頭子!”
方大娘手裏拿著磁瓶和信封衝入裏間,一麵大叫著自己的老伴。
“吵啥吵,啥事大驚小怪?”
老倔頭腳痛了一夜,也一夜沒睡好,好不容易才瞇眼休息了一會兒,老太婆就大聲小聲喳呼吵醒他,脾氣當然好不到那兒去。
方大娘這時卻顧不了這麼多,二話不說直接就把磁瓶和信封塞進老倔頭懷裏,讓他自個兒看。
一看之下,老倔頭也是楞住了,信封裏一共三十五張老人頭,三千五百元,裏頭還帶上一張字條,上頭寫著藥膏的敷用法。
“這是誰給咱們的?”
方大娘不識字看不懂字條,心裏急著要知道是那個好心人居然在這時候雪中送炭,真要好好感謝人家啊!
老倔頭翻了翻信封,除了這張字條外沒有任何署名,藥瓶上也沒有任何注記。
他仔細地看著字條上的字跡,這人的字雖不是歪七扭八,但也稱不上工整,實在不怎麼樣,顯然文化水平不高,不過老倔頭覺得這字跡挺麵善的。
他想了想,一掌拍在床沿大聲道:
“他馬的,這個臭小子。”語氣裏雖然好像很氣憤,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掩不住的。
“誰啊!誰是臭小子?”方大娘覺得自己老伴瘋了,人家好心拿錢過來,你不稱讚人家還罵起人來,這是要遭天譴的。
“還有誰會送錢給咱們?不就小鳥那臭小子而已。”老倔頭說到後來哈哈大笑起來。
方大娘恍然大悟,上回小鳥臨走前是說過過兩天要再送錢來的,她以為小鳥隻在安慰他們並未當真,沒想到才兩三天就真送了這麼多錢過來,這下好了,家裏的窘境可以舒緩多了。
老夫妻倆看著手裏的錢和藥,一齊想到那個瘦巴幹癟的身影,自個兒都養不活了,卻為了兩老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功夫又經曆什麼樣的困難,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籌到這麼多錢,還都全給他們送來。
這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