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丹,好久不見了。”
聲音清潤帶有磁性的黑衣人把麵罩取下,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長條臉,最可怕的是他的鼻尖少了一截,好像被人硬生生削去般,切口青筋根根暴露,兩個長滿鼻毛的黑洞就這麼顯露在眼前。
唐家家主住處的客庁還是那麼簡單,仍然隻有那一組不知用了多久的古式家具,唐姥姥坐在她的太師椅上,麵對從外頭湧入的黑衣人臉上無驚無懼,無悲無喜。
其它黑衣人也把防寒麵罩脫下來,他們都是先天以上的大高手,戴著麵罩隻不過是為了在黑夜裏活動方便起見,藏頭露尾的,他們還不屑於如此,今晚總要讓唐門敗得明白。
“啊!”站在姥姥身後的唐沁,被來人的臉嚇了一跳,驚呼出聲。
唐姥姥仰頭瞪了她一眼,才轉過來笑道:“祈老二?有二十年不見了吧?不是我說你,現在美容整形技術過硬,你就是不相信華國的醫生,也可以到棒子國去找人整整,何必帶著那張臉出來嚇人呢?你看都把我孫女嚇壞了。”
被稱為祈老二的醜臉人倒也不在意,隨意在唐姥姥的下首挑了張椅子坐下來,看著唐沁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這都是要拜你之賜啊,為了報一針之仇,我特意留下這張老臉激勵自己,沒想到居然在二十年內進入三花聚頂的境界,反而你倒是讓我很失望,這麼多年來一點長進也沒有,你在先天顛峰困了二三十年了吧,看來今生無望了。”
唐姥姥也並不在意他的譏諷,反而搖搖頭嘖嘖有聲道: “祈老二,你大概忘了自己坐在那裏了,這裏是唐門,修為對我們唐門中人來說隻不過是附帶,手法才是最為重要,不要以為你走了狗屎運進入三花聚頂就能橫吃四方,這麼多年來死在唐門手裏的三花聚頂,甚至五氣朝元的高手可不止一兩個。”
祈老二臉上的得色為之一凝,唐姥姥說得沒錯,唐家人成名並不在他們的修為上,而且唐家有的是毒,就連他這樣精氣神合一的高手也不敢忽視。
唐姥姥卻不理他,轉向他身後諸人道:“嘖!這不是中條山的申老怪,和大飛派的段王八嗎?兩位老朋友也來了,請坐請坐。”
申老怪是個笑瞇瞇的矮胖子,段王八則是發須皆白,卻仍是一臉邪氣,兩人也不客氣直接在祈老二身旁坐下來。
至於其它人唐姥姥基本無視。
被她無視的眾人中有兩名修為己達先天顛峰的高手怒目相視,深覺自己被看輕了,不過他們兩人在輩份上確實比前頭這三個老怪物和唐姥姥小上一輩,這口氣說不得也隻得忍了,反正今天不是為了鬥嘴而來,就讓這個唐家老太婆再得瑟一會,待會可有得她哭的。
“唐陸生,原來是你!”唐姥姥終於發現躲在眾人身後的唐陸生,他那魁武的身材鶴立雞群,縱然再怎麼彎腰駝背都遮掩不了。
既然被認出來,唐陸生也就放開了,雙手撥開前麵的黑衣人走出來道:“沒錯,就是我。”
唐沁怒目相向,唐姥姥卻回過頭拍拍她的手讓她稍安勿燥後,才轉過來道:“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難道機關房長老這個位置還不能滿足你的野心?還不夠任你揮霍?”她的臉色仍然那麼平靜,不因為唐家出了叛徒而懷憂喪誌。
唐陸生臉一白卻又立馬轉紅,每年唐門的經費有一半以上都注入暗器,藥物,機關三房,身為機關房領頭長老每年麵對龐大的預算,當然上下其手的機會多得很,他自己不僅荷包飽飽,就連他的長老小院都比唐姥姥這裏豪華得多,不過事到如今,他也隻能豁出去了:
“滿足?為什麼要滿足?為什麼唐門就要由你們這些女流之輩掌控?為什麼我們不管如何傑出,就是無法出頭?唐蓉算什麼東西?自小她樣樣都不如我,個性也是優柔寡斷,憑什麼她就是下一任門主,而我們這些更優秀的直係子弟卻要為她拚死拚活,打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