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雄楞了一下,原來問題出在這裏,自己一直到剛才都沒有發現兩款黑衣的不同,或許說在這樣的大雨夜裏有很多人和事都被忽視了,啞然失笑道:“別演了,人家看穿了。”
被劫持的唐觀三人鬆懈下來挺直了身子,後頭三個假黑衣人則把刀子移開,六個人被視破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趕緊離開,不要再麵對唐姥姥的一雙鷹眼。
“慢著,把你們的蒙頭麵罩拿下來,蒙頭蓋臉的什麼東西?既然敢做就不要怕人知道,讓老太婆看看是那幾個傑出弟子演技這麼好,竟然把老太婆給忽悠了?”
或許是懼於唐姥姥的威嚴,唐觀身後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停了老半天,就是遲遲不敢拿下麵罩,唐晴更是直往眾人身後鑽。
“等等!你是唐武?你是唐複?那你肯定是唐由嘍!”
幾個人都是唐沁的兄弟輩,大夥經年累月生活在一起,在渡過初期的震憾和驚訝後,趁著梁弓姥姥說話之際,她仔細觀察這三個黑衣人的行動特征,終於看出對方的不同。
這三人見自己行蹤已露,也隻好拿下蒙頭麵罩,三個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年青人露出蘆山真麵目,其中一人和唐觀還十分相像。
“ 二哥……不!唐武,你為什麼要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還有你唐晴,我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唐複唐由的爹就是唐陸生,他們的出現自屬當然,但是唐武卻是她的親哥哥,現在還擔任唐門娛樂公司的副總經理,位高錢多,何必與唐觀一起淌這趟渾水呢?
唐武默然以對,正如唐沁所想,他可不是唐觀那樣吃飽等死的執絝公子,唐門娛樂的總經理是唐蓉,所以他實際上是樂園和影視城的掌權人,位高權重加上錢多,沒有必要叛出唐門,自問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聽信一時之言,腦子一熱竟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反倒是唐觀說話了:“為什麼?要問你們自己,為什麼這個家的男人不管多優秀卻隻能為你們做牛做馬?為什麼家主一定是女姓?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在守著幾百年前老祖訓,這不是你們這些既得利益的女人搞出來的嗎?”
話聲未歇,另一個突兀的聲音卻接在他的話尾:“就因為如此,你就可以把自己的親生母親殺了嗎?”
“什麼?”除了唐晴之外所有人聽到這裏,全都楞住了。
“梁弓,你說什麼?我媽死了?”唐沁抓著他的手臂,力氣大到他必需施展金剛不壞身才能免掉疼痛,不過唐沁的反應並不意外,他隻能滿懷歉意地看著她。
誰人無父母,因為各種原因反出家庭的兒子並不少見,但是殺父弒母可是滔天大罪,就連局外人的黑衣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唐觀。
心裏有鬼的唐觀被梁弓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驚楞住,許久才艱難地說了聲:“你胡說。”
梁弓拍拍唐沁的手讓她鬆開來,再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免提並且調出那段錄音,不大但還算清晰的聲音隨之回蕩在空中:
“是唐……觀和唐……晴,讓……唐沁……呼!”
唐蓉的聲音哽咽幹澀,充滿了不幹和期望,似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擠出,眾人都是在生死之間討生活的武林人,對於這種瀕死的人發出的聲音並不陌生,雖然話裏沒有說明唐觀和唐晴做了什麼,但是沒有人不明白唐蓉在臨死前交代了殺她的凶手,至於說讓唐沁為她做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雨仍然嘩啦嘩啦直下,加上時大時小的風勢,在這個冬夜裏全身濕透的眾人不管是那一方早就凍著了,還好大部分人都是先天高手,生生不息的真氣運行之下一時間尚無大礙,少數先天以下的人早就凍得直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