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如雷般的暴響,一波波碰撞衝擊的掌風氣勁震撼著會客室,又從破損的窗戶出口渲泄出去,把幾個守在會客室外的少林弟子,吹拂得搖搖欲墜連連後退,更是如同見鬼般躲得遠遠的。
“呃!”悶哼一聲,一條胖大人影踉蹌後退,步伐歪歪斜斜拿不正身體,沒兩步甚至腿一軟差點要坐倒在地上。
“師兄!”“定安師弟!”定善和定真雙雙掠到定安和尚身旁扶住他。
“沒事,隻是震傷了內腑,需得休息好一陣子。”安定麵如白紙,不時閃露一絲紅暈,兩人當然知道不是如他所說那麼輕鬆,於是讓他趺坐在地上,掏出少林秘製傷藥吞下後立馬運功幫他入定調息。
梁弓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臉色也略顯蒼白,不過氣機平順,並不像受了重傷的樣子。
定性暗歎了口氣,少林目前武學成就最高的就是他們五人,梁弓擊敗定遠或許可以說是定遠太過輕敵,不過對陣定安可是實打實的硬碰硬,沒有一點水份,能夠正麵擊敗定安卻未受多大傷害,證明他的修為在定安之上,這樣的弟子除了師叔祖外沒人教得出來。
事到如今,梁弓是不是師叔祖的傳人已經不再是問題,經過這一番交惡,就算他們願意承認梁弓,但梁弓願不願意加入少林都成問題。
不說日後師叔祖發現自己的親傳弟子被少林拒於門外時會如何暴怒,隻說梁弓才這點年紀就已經能與他們比肩,以後的成就實在不可想象。
這樣一個可能成為未來幾十年少林中流砥柱的人物,卻因為他們五人識人不明硬生生推出去,恐怕日後回歸西天都難以麵對曆代祖師。
定性這時也是自怨自哀,這事應該怪他,如果他能早點做出決定,至少留下情麵,不放任師弟們試探梁弓,現在少林可能多收獲一個天才,少了一個仇人。
不過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幾個師弟修禪幾十年,應該早已到了外魔不侵的地步,怎麼一碰到梁弓就心浮氣燥,無法冷靜?甚至連他也是憂柔寡斷,無法下決定。
“好個孽障……”定真確認定安脫離險境後,立馬躍起返身就要撲向梁弓……
“住手!”定性終於不再迷惘,伸手把定真攔停下來。
“師兄!”定真卻是不明白為何定性老和尚會攔阻他。
“阿彌陀佛!師弟還不能醒悟嗎?”定性合什口誦佛號。
一聲佛號震動定真的內心,是啊,幾十年禪修功夫,今天為何如此燥動?
“師兄……”定善也來到兩人身旁,他也奇怪三位久已不問世事的師兄,為何今天一見到梁弓就反彈成這個樣子?
定真幾十年來修得是閉口禪,以禁言不語自求內心得證正果,今天不知為何自己破戒開口,甚至動輒想要與人動手。
他想了想,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質料華麗貴氣的僧袍,忽然頓悟:“阿彌陀佛,原來老衲早已墜入魔障,性空誤我,罪過,罪過。”本想動手脫下僧袍,不過手舉到胸前卻突然停在空中,沈思了好一會才哈哈大笑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話畢,閉目垂眉立在一旁不語。
定性、定善都知道定真脫出心魔得自我,同聲讚道:“阿彌陀佛,大善!”
這時,趺坐在一旁閉目調息的定安突然睜開眼睛,眼神已經恢複一片清明:
“阿彌陀佛,老僧亦已明白了,罪過,罪過。
師兄,今日在定善師弟來找我之前,性空方丈先一步派人同我說,梁施主想以師叔祖傳人身分,力阻少林宏揚佛法,要將少林拖回十來年前的窮困地步。
老衲本來不相信,不過一見到梁施主卻不由自主往他所說方向著想,不知不覺犯了嗔戒,想來因為近幾年來方丈的供養,早已墜入魔障之中,老衲將自請入戒律堂服雜役一年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