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廂裏,花明月撩開車窗簾子,朝外麵看看,隻見一路上旗幟飄揚,前麵幾個王府侍衛開道,後麵高頭大馬上騎著的,正是花維墨和江陵夜。在他們的後麵,就是她的車子為首,次就是夏姬雪馨的車子,後麵為花府女眷的車馬。
然後就是奴婢仆人所乘坐的車了。還有幾十輛加長型的車廂,想必是花家的家底兒。
江陵夜一身黑色衣衫,小麥肌膚,甚是威風。
花明月撇撇嘴,把眼光從他的身上轉回來,看看和她同坐一個車廂的屏幽弄影,問道:“這幾天,除了雪夫人,可否還有其他人來打探消息?”
屏幽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小姐過來一趟,奴婢告之她小姐已經歇下了,她就走了。”
“哦。二夫人那邊有沒有派人過來?”花明月問道,這個才是她關心的。
屏幽搖搖頭,說道:“沒有。二夫人最近一直不曾露麵。用膳都是疏影拿去房間裏。”
“知道了。”花明月心中微微一酸,多少還是有點失落。畢竟,她是她的女兒,娘親對她的態度,還是讓她心中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難道娘親的身子又不好了?還是……
“屏幽,收到奶媽的信息沒有?”花明月問道。
“暫時還沒有。”屏幽搖頭道。
花明月眼眸微微閉起,思忖著下一步該怎麼走。到了京師,她就是逍遙王府的妃,隨意出入怕是不便。何況京師魚龍混雜,當權者眾多,怕是需要認識的人也不會少。
她需要一個和奶媽聯絡的地方。
看來,她要在京師再開一家“香滿樓”了。或者是“雍雅山莊”也行。
這樣路上走了六七日,一切也都相安無事。不見花家人過來叨擾她,她也懶得去見她們。隻是在驛館歇息時,她會特意讓廚房做些可口的小點心或者湯粥讓弄影送到二姨娘房中。
江陵夜這幾日每天都會到她這裏坐上一會,看看書,閑話幾句,在她撐不住困了的時候就會離去,不過也沒有到雪馨或者夏姬那裏去,這個從雪馨那酸言酸語中就能聽出來。夏姬雖是默不作聲,可是她手下的兩個奴婢探頭探腦的跑的勤快。
不知這家夥,是又另結了新歡,還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在悄悄的做。隻是讓她背了個罵名。每次看見雪馨和夏姬的那眼神,花明月都會在心中痛罵江陵夜。不過她也沒傻到要去解釋。
她能感覺到,他這樣做,就是想讓她幫著隱瞞。第二天早上看見他時,她不問,他亦不解釋。
一路盤算著,卻聽得前麵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就是一個尖細的聲音:“奴才見過七王爺!”那聲音甚是耳熟。
花明月從車廂裏悄悄探出頭去,見到那日在花府宣讀聖旨的四十多歲麵皮白淨的公公,一臉媚笑,跟江陵夜說道:“七王爺,咱家奉皇上之命,特意出城三十裏,來迎接七王爺花郡主回京。皇上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在門口迎接您呢。”
江陵夜微微欠身,回道:“有勞蘇公公了。皇兄太過客氣了。老七怎麼敢驚動聖駕?”
“嗨!七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七王爺和當今聖上一奶同胞,較之其他王爺又是不同,自然聖上要多親近些。”蘇公公,蘇懷德笑道,邊笑邊說:“七王爺,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快快趕路吧。”
“蘇公公請!”江陵夜笑笑,一抖韁繩,車隊繼續朝前。
花明月放下車窗窗簾,回過頭來,屏幽弄影兩個丫頭眼睛發光,滿臉驚喜,說道:“奴婢們早就聽說七王爺很得聖上的倚重,平時不拘君臣,聖上如得一好畫,必宣七王爺一起喝酒把玩。七王爺如若有什麼新奇的小玩意兒,也必會興衝衝拿去宮中,和聖上一起評鑒把玩,盡歡而歸。”
花明月看看倆個小丫頭,隨口問道:“你們兩個,在別院的這些日子,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一些小道消息。都是聽誰說的這些?”
屏幽“嘿嘿”一笑,小聲道:“小姐,您這就不知了,奴婢曾經無意中聽到陳嬤嬤提起,當年太上皇的意思,讓七王爺繼位,如若不是太後百般阻止,搬出太祖遺訓,當今聖上就是七王爺了。”
花明月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說道:“屏幽,以後這事,在任何人麵前休要提起!萬一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屏幽嚇的臉色發白,連忙說道:“小姐,奴婢以後不敢了。”
弄影不解道:“小姐,可是聖上已經是皇上了,王爺依然是王爺,就算奴婢們隨口說說,也不至於就會惹來什麼禍端。畢竟一切都成定居了。”
花明月長長歎了口氣道:“從古自今,身居高位者,無不戰戰兢兢。特別是皇族,父殺子,子弑父,母親毒死親生兒子,屢屢皆是。七王爺得皇上恩寵過甚,一舉一動,皆引人注目。你們剛才的話,如若讓有心之人聽去,若是傳到皇上耳中,怕不是這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