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七月,擋不住旅遊的步伐。正在放暑假的大二學生彭可和身為大學老師的父母,在旅遊勝地h市遊玩。原本的打算是,在h市玩三天,第四天早上從h市機場直飛m國,在那裏玩幾天和已經留學三年,準備回國的姐姐一起回l市家裏。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從小就像個小大人照顧她的,分別三年隻能電話視頻聯絡的姐姐,彭可很開心,很激動。
隻是很多時候,容易樂極生悲,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
彭可和父母,在酒店門口往計程車後備箱裏放行李,準備去機場。轉身開車門的時候,發現不遠處一輛小貨車的異樣,直直的往前衝,一個小夥子,從車窗伸出頭,滿臉是汗,焦急的大喊“讓開,快讓開,刹車壞了,停不下來了”聲音裏滿滿的恐懼。
路邊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掙脫了大人的手,向小貨車行駛的方向跑去,“啊…。”尖叫聲震耳。彭可幾個箭步竄上去,一把將小女孩摟在懷裏,就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心裏僥幸著萬幸都沒有受傷,後腦卻重重地磕在路牙子上。“小可…”耳朵裏最後的聲音是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眼睛卻已經睜不開,意識慢慢的模糊。
遠在幾百公裏外的n市,一輛黑色捷豹快速的行駛在去往足球場的外環路上。行駛到快到一條岔道時,車前方突然猛地竄出一輛自行車,開車的青年忙猛打了一把方向盤,後麵急速開來的一輛商務躲閃不及,直直的撞了上去。等到120急救車到來,醫生發現他早已經陷入昏迷中。
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此時無論如何也沒有人會將他們以後的人生聯係在一起。
“頭好痛。”這是彭可悠悠轉醒以後第一個感覺。“小可,小可…”母親陳婉嘶啞的聲音裏滿滿的恐懼。彭可睜開眼,看著麵前臉色青白的母親,眼神暗淡渙散,忙努力掙紮坐起來,撒嬌的說“媽媽,我沒有事了,不用擔心了。”撒嬌的向往母親懷裏鑽,陳婉表情緊張地慌忙站起來,倒退幾步,離開床邊。
彭可發現陳婉胳膊上有一道四個指印的抓痕,深可見骨,卻詭異的沒有流血,周圍的皮膚呈青黑色,而她卻仿佛沒有感到痛一般。從小到大,一直疼她嗬護她的父親張宣也不在視線裏。彭可感覺事情很不對,心裏針紮一般一陣抽痛,她掙紮著起身,想要去樓住陳婉,安慰她極度的驚恐,不安。陳婉曆聲大喝“不要靠過來。”彭可愣愣的看著她,不敢置信他會說這樣的話“媽媽,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爸爸呢?”
陳婉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和語言“小可,你聽媽媽說。剛才,就在你因為救那個小女孩昏倒的時候,突然天黑了有幾分鍾,比你見過的任何黑夜都要黑,就像是整個天空和大地都泡在濃墨裏。恢複正常以後,酒店門口有的人就變成了美劇裏麵那種喪屍,見到人就咬,我們隻好背著你逃回酒店。沒想到酒店裏也到處是喪屍,爸爸剛出了電梯就被咬死了,媽媽有感覺我也快要變成那種東西了…”彭可痛苦的大聲叫到“不會的,你不會的…”陳婉忙出聲阻止“不要大聲,會把那些東西引來的。爸媽愛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以後,你自己要堅強,我的孩子。”彭可痛苦得淚流滿麵,嘴裏一個勁的說“媽媽,不會的,不會的…。”雙手前伸,想要去抱陳婉。
陳婉發現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散,卻有了對血肉的渴望,想到丈夫被那些東西生吃的畫麵,害怕自己一會,會不受控製的去傷害彭可,用著最後僅存的意識對她說“媽媽上個衛生間。”聲音已經接近於嘶吼。沉浸在巨大悲傷中的彭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十分鍾過去了,陳婉依然沒有從衛生間出來,彭可心裏覺得不好。她衝到衛生間門口,擰了一下,發現從裏麵鎖上了,拍打著門,叫“媽媽,媽媽,你說話啊…。”裏麵沒有一點動靜。她一腳踹碎玻璃,伸進手,擰開門,發現沒有陳婉的身影,窗戶卻是打開著。衝到窗邊,低頭看向樓下正對著窗戶的地上躺著陳婉已接近喪屍化的屍體,頭部已經摔開,腦漿迸裂。看到這幅慘狀,彭可隻覺得頭痛欲裂,一口痰堵在心口,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這次,卻永遠沒有那兩個人守在旁邊,焦急不安撕心裂肺的喊著“小可,小可…。”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彭可醒了過來,天已經黑透了。她起身趴在窗台上,看著地上的陳婉屍體,淚流滿麵“爸爸,媽媽你們怎麼就那麼傻那…。”城市裏的路燈如往常一樣亮起來,隻是往日路燈下熙攘的人群,再也見不到一個身影,有的隻是滿地殘肢和一個個遊蕩的不能稱之為人的行屍走肉。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打了人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