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什麼感覺呢?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小姐你就逗我吧、逗我吧。”
“今天康家拒絕這門親事時,是康易安親口拒絕的麼?”
“小姐還說呢,康公子說他娶妻別無他求,其他什麼都不要緊,就要長得傾什麼傾什麼的漂亮就行,哼,白白崇拜他這麼多年,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男子。我們小姐不漂亮麼?哼!”
“男子大多都是這樣的吧,”念月不多加評論,隻是說,“我問的是康易安。”
“哦,他啊,他好像問了是柳家哪位小姐,然後說今生不想再娶了。”
“是嗎?”念月看著月亮低低喟歎。
“可不是,七小姐那麼年輕美貌都看不上,也是個不長眼睛的。”
“總感覺,二伯是真想把養的親生女兒嫁給康易安的。”念月托腮望月,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月亮說話。
“不會的,又沒有好處,那個老狐狸沒好處的事他不會做的,啊,狐狸們對不起,用狐狸罵他太對不起你們了。”
念月一笑道:“如果不是,他為何已經遣媒婆說親,為何不等我提出與思思換過再去說親?他這般著急所為何來呢?”
“也許是,顯得他……他……是好人。”水痕找不到形容詞,她的世界倒也簡單,隻有好人和壞人。
“他若是想做出有道義的亮節姿態,這番做的太過了,咳咳,倒讓人懷疑,讓人不懷疑都不行。”
水痕不解,眨著大眼睛問道:“他不就是想叫小姐自己提出嫁給康易安填房,好叫自己的女兒嫁康易麒康公子麼?”
“未必。”
“啊?那是為什麼啊?他還有別的陰謀?”水痕暈了,開始二老爺提出要嫁小姐,她以為二老爺要賣小姐是壞人;然後二老爺要把小姐許給城裏最好的男子,還把自己的女兒給人填房作為條件,她以為二老爺特別的知恩圖報,是好人;再然後二夫人和七小姐都來鬧,搞得自己的小姐要跟七小姐換過,想去給人填房,她覺得是二老爺算計的,二老爺是大大的壞人,現在,又不是?
“小姐,求您別未必未必了,您跟我說說吧……”水痕的大眼睛裏都是旋轉的圈圈。
“二伯若真想思思嫁康易安,一則可能是康易安掌管康家經營,思思嫁給他能做內應,康家生意上有動靜,思思總得給他捎出來些消息,而我嫁過去,即便知道了些內幕,也未必會賣他這個伯父人情的。二則……”
“二則是什麼?”水痕聽得覺得身上發冷。
“二則,”念月沉吟道,“康易安是康家義子,康家的一切到底是康易麒的,而且康易麒已是靈術士,可謂前途無量,二伯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他知道這些,還想思思嫁給中年暮暮的哥哥填房而不嫁正意氣風發的弟弟,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性……”
“什麼?”
“二伯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而康易安這個人比表麵上的更有價值。兩個可能,是哪個呢?”念月順著羽扇上的羽毛撫摸著,推測道。
“小姐,我為何覺得這麼冷呢?”
“咳咳,”念月看了聽得白了臉的小丫鬟一眼,“莫怕,大戶人家就是這樣的,算計多些罷了,也不是決計就沒有親情的。”
“這親情,也是會被利用的吧?水痕不是害怕,隻是覺得寒冷。”
念月微笑,她的小丫鬟,有時還是很聰明的呢,“別這麼想,情被利用,說明有情,總比無情的好。冷麼,好像是起風了,關窗吧。”
水痕打個寒戰,“好在我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否則被賣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起風了,水痕多穿些,多帶些銀子,立刻去二伯家後門堵,若是有偷偷摸摸進去出來的媒婆,若是務必打聽出二伯交代給她的事;若是二伯的心腹出來,跟蹤看他是否去了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