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抬頭去看,卡亞也知道克裏德的臉色絕對不會好看。
其實卡亞想錯了,克裏德的臉色十分平和,先是吃驚的看了一眼吉恩,帶著一絲被“崇拜”的感動,又帶著可惜似的神情對坎帕說:“他們都是坎帕男爵的近衛,我怎麼會不顧男爵的安危而奪人所愛呢,我隻是為男爵有這麼出色的近衛而感到高興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男爵你想多了。”
一番說說的極漂亮,真當之前死皮賴臉索取卡亞的人不是他一樣,更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平和近人為他人著想的好殿下的樣子,當真是無恥之極。
坎帕露出恍然的樣子,說:“原來是這樣啊,那真的是我誤會了。隻是吉恩失去了好前途,很可惜啊。”然後對著吉恩比劃了一下讓他站起來,就當這事從來沒有放生過一樣。
“我很遺憾。”吉恩淡淡的說了一句,算是全了克裏德的麵子,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坎帕的身後,依舊是一副春風般輕柔的微笑,人畜無害。
卡亞真的很想跳起來拉著坎帕的領子狠命的搖晃一番,好好的問問他:“說!你到底是不是那個豬玀男爵!既然被人稱為豬玀男爵就要好好的表現出豬玀的樣子!知道不知道!”
其實卡亞也想問問吉恩:“你這一肚子壞水比刺客還要陰險,你真的是騎士麼?其實你不是吧,你隻是一個披著騎士外衣的巫師,對不對?”
貴族間的宴會也沒多大意思,先是以寒暄為開局,然後吃個飯,再然後跳會舞,最後還是以寒暄為結尾。
開局的寒暄進行到現在已經聊不下去了,坎帕大手一會開宴了。
卡亞是坎帕的禁臠雖然是在座所有貴族“心知肚明”的時,但是他也是近衛隊長,在正式開宴的時候他自然不再“賴”在坎帕的椅子扶手上,而是要盡到一個近衛隊長的職責。
除了安排了幾個近衛守在坎帕男爵身邊,卡亞帶著吉恩到城堡中各處巡視去了。
說是巡邏,卡亞其實就是拉著吉恩出來聊天了。
說是聊天,不如說是打聽。
“坎帕男爵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卡亞開門見山直接問到,對著聰明如吉恩的人不用繞來繞去,繞也沒用。
“羅伊隊長,您該改口稱他為男爵大人,或者大人。當然,在有外人的時候......”吉恩很好心的提醒著卡亞,後半句話也很聰明的沒有說出口,他相信卡亞一定清楚自己的意思。
“親愛的埃爾麼?我知道了......”既然當著所有人的麵都那麼叫過,那麼吉恩知道這是自己和坎帕的“約定”卡亞也就不覺得奇怪了。“男爵大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絕不是你聽聞中的那種。”吉恩依舊是那張笑臉,看起來很真,可也很假,“我說過,男爵大人值得所有人為他效忠。”
“這說了等於沒說。”卡亞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城堡的台階上,剛想去挖自己的鼻孔,突然又想起了吉恩之前的話,隻能鬱悶的放下手,說:“就不能說的詳細一點麼?是他品質值得效忠,還是他的能力值得效忠,亦或是別的什麼?你總要告訴我一點吧。”
“不能。”吉恩很直接的拒絕了卡亞的請求,然後又說:“近衛隊裏一共二十四人,算上羅伊隊長就是二十五人。”
卡亞不明白吉恩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提起近衛的人數,微抬起頭看著吉恩。
吉恩一手扶著劍柄,一手按在了領口的坎帕家族的徽章上,視線投進了黑夜當中,眼中全是帶著熾熱的迷離:“我們二十四人最低是見習騎士,最高是我騎士,我們都是男爵大人的誓言騎士。所以......我希望,作為我們隊長的你——卡亞·羅伊閣下可以盡快的得到這枚徽章,以實力最高的藍翎騎士的階位帶領我們保護包男爵大人。”
這是怎樣的一種虔誠和忠誠,卡亞形容不出來,吉恩所請他也不能馬上答應,盡管已經對坎帕男爵有了一些改觀,但是這也不能讓他馬上就接受現在發生的一切。
“知道麼......”吉恩並沒有逼迫卡亞,很快就又恢複成了平常的那個樣子,讓人分不清楚真假的微笑掩蓋住了眼中的熾烈,淡淡的說:“如果今天那個克裏德真的有膽量接受了我,我也會無怨無悔的跟他離開。”
“......即使披上奴隸的烙印?”卡亞絕對不懷疑吉恩說的話是假話,他隻能震驚的看著吉恩,希望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關於坎帕男爵的答案。
“即使披上奴隸的烙印,那就是我為男爵大人效忠的方式。”說完,吉恩便轉身離開返回了宴會廳,坎帕男爵在那裏,他不願意離開太久。
留給卡亞的,隻有深深的思考和一陣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