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那些一直跟隨在麥羅身邊並且在“神約大戰”幸存下來的近衛們回憶,那天清晨,是神聖黑暗皇子麥羅殿下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演奏了一首完整的樂曲。
盡管很多人對此抱著質疑的態度,認為那次樂曲並不是麥羅演奏,而是出自某位不知名的樂師之手,之所以被加在麥羅的身上,隻不過是為這位傳奇的王子增加一些神話色彩罷了。
但是,所有的人都無法否認,這天清晨的一曲似是情歌又似是戰歌的旋律,拉開了人類社會重新洗牌的帷幕,其中最關鍵的人物不是身擁有神格的卡亞陛下或者是艾琳娜陛下,也不是另外被書寫進人類新史的其他人,而是這個占據篇幅並不怎麼多的麥羅殿下。
“大哥,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形下重逢,當初我追在你的屁股後一路到達林卡城的時候,滿心想的都是該怎麼把你弄死呢。”在城堡的正門麥羅抱著豎琴,迎接著自己的大哥克裏德,帶著柔和的笑意說出了自己曾經的想法。
“嗯,那個時候的我的確不該活著,我很遺憾你沒有成功,而如今我又活著回來了。”克裏德的話雖然有些調侃又有些譏諷,但是說的卻是誠心誠意。他和麥羅沒有擁抱,兩人從小到大都不曾親近過,如今卸下了層層偽裝,就更沒有必要去做秀,遠在首都的觀眾可看不到。
雖然有些冷淡,但是心情卻比以往每一次見麵都輕鬆的多。
從前,明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真正的敵人,但是在那種環境中,兩個人不得不成長為對方的敵人。
而如今,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隻是互相打了招呼,兩人便微笑著不說話了。
雖是兄弟,卻實在不怎麼親近,盡管已經和過去立場不同了,但是兩個人之間可說的話還是不多。
錢寧安頓好了下麵的人,也來到了城堡正門,看著這兄弟倆微笑的站在那裏,表情尷尬而僵硬,歎息著搖了搖頭,大跨步的走了過去,嚷道:“兩位殿下怎麼在這裏聊上了,趕緊進裏麵去吧。看克裏德殿下這一身狼狽,還是先換一套衣服比較合適吧。”
麥羅和克裏德就破下驢進了城堡,尷尬的氣氛也略有所緩解。
“切斯特,也回來了。”往裏麵走的時候,克裏德對麥羅說了一句。
“什麼?他也回來了?為什麼沒看到他?他受傷了?還是……怎麼了?”麥羅這一次的驚喜才是真正的驚喜,緊接著又擔憂了起來,一連串的問題後竟然有些哽咽,幾乎不能把話說完整。相比起克裏德或者是安德魯四世,陪伴他多年的切斯特才更像是家人。哪怕他貪杯好色,人品惡劣,本事也不怎麼樣,但是他對麥羅的忠心卻是無可挑剔的,麥羅以前不知道自己對切斯特竟如此在意,但是在和他失去聯係後卻倍感孤獨,哪怕身邊有坎帕和卡亞等人的陪伴,也不能讓他減少半點孤獨感。
“他沒事。”答話的人是錢寧,不管是作為紮菲的“王牌”,還是拉茲帝國的“唯一”,亦或著是光明教派的最高騎士章,他對首都裏各大貴族的了解幾乎要超過了神秘議會,自然也知道切斯特是什麼人。“他說沒有守住齊爾公國的防線,辜負了你的期望,又用這麼丟人的方式被人送了回來,所以羞愧的不好意思見你了,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就鑽到馬廄裏去。”
對於切斯特,幾乎任何人都無法生出好感,哪怕是他的主子賣羅。
但是經此一役,切斯特無疑成為了他們心裏的英雄,就連在康斯坦絲時代十分厭惡他的艾琳娜也在戰場之中把他救了回來,並且一路“護送”到了金棘城,不得不說這是切斯特人生的轉折點,盡管他的功績不可能被寫進正史被人大肆宣揚,但是至少誰邊的人對他已有了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