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伝覺著自己迷糊了很久,腦海裏似是浮現起了不少事。他迫使雙眼睜開,又因為光線一瞬間的刺眼,就這麼眯了眯那雙漆黑的眸子,一手抬起輕輕遮掩於麵前。
待到適應了之後,他放下手,隻看見明眼的白衣在眼前恍惚著,她烏絲長長地披散著墜至腰際,唯有一支單一色澤的白玉簪在發間緊緊地固定著,流光婉轉。
那是,一個女子的背影......
她似是因為聽見了細小的響聲,驀地轉身。
兩張臉,同時映進對方的眼裏,心裏。
“你醒啦。”她輕笑,啟唇道。音色清透,澈入人心。
玉疏伝撐起身子,想起當時那劍可是穿腹的,但如今痛感竟已快全無。走火入魔的功法也被穩定了。驚訝,不過一閃而逝。
而且,這女子,說不出的美感,軟中帶寒,雙雙結合。一個與他相似的動作——笑。不可看透她的身後。
他臉上也漸漸露出了淺笑,般人早該淪陷於他的妖容了。好一個溫潤公子,外加的邪意竟隱隱讓宿離的心也蕩漾了一下。
“請問......這位姑娘,這裏是哪裏?你,又是誰?”他恭謙地說道。笑含其中,既是暖了,又是冷了。
宿離偏過頭,直視他深邃的雙眸,半晌笑道:“我姓宿,單名一個離字。這位公子定是在習武時受傷了吧,真不輕呢。好在宿離會些醫術,不然我也要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瞞公子,此地是我平日裏出來透透氣兒時住的地方。對了,公子的外衫被刺破,又染了不少的血,就取出了有時扮男裝會用的長衫,幫公子換了一下,大小與花色也差不多,公子原本的那件就在旁邊放著。”
“在下君玉,謝過姑娘救命之恩。君玉確是在修煉武林功法的時候不甚被人偷襲,還導致走火入魔。”玉疏伝對他傷的奇異的地方並不提及,沒有多過問,相信這也是她個人的秘密,是不願說的。
不過,她說,她......姓宿?
玉疏伝暗自苦笑,他是對這個姓氏太敏感了吧。世間還真的是少有這個姓氏的呢。
母妃......
他沉吟了下,回神。
轉而想到這次的事情,他心底一沉。朝內暗流湧現,陣陣澎湃激蕩。想來就隻有一個人會做出這種事了,派江湖中的殺手,將目標定於他。一時間都不可大意,否則像如今這般襲擊,必是會鬧出大問題的。
“咦,原來這位公子已經醒了。”簌簌手中端正一隻瓷碗,裏麵是還冒著熱煙的藥。一看就知是準備給玉疏伝的。
連簌簌剛才第一眼看到玉疏伝的時候,其實心下就覺著有些不對。現在越是靠近玉疏伝,這來自於身心的熟悉的感覺,讓簌簌的手更是幾乎就要顫抖。
不會的吧。
簌簌的視線緊緊地放在玉疏伝的身上,那種感覺幾乎就是想要將他徹頭徹尾地看清。
宿離的目光有那麼一刹是掃過她的,嘴角勾起神秘的意味,眸光微斂。
看簌簌的神情,難道說這孩子與他之間有什麼關聯?
“謝姑娘還如此細心,君玉叨擾了。”玉疏伝麵上不好意思道:“那,這位是?”他仔細打量著簌簌的麵貌,雖然不及宿離的完美無暇,卻也是一個清麗的姑娘。
“奴婢連簌簌。”她頃下身,一禮。裝得還的確是挑不出刺來。
玉疏伝,他......究竟是什麼人?
宿離猜想著,簌簌怔愣著。
名為命運的輪回已經開始,糾纏著,無法理清。
翩翩公子,豔色佳人。一份緣起,幾時年華......